齐国长史公孙飚绷着一张老脸,沉声道:“刘相,搬迁治所一事,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还请刘相三思。齐国立国数百年,从未有过搬迁治所的事情。”
公孙飚年逾五旬,头发灰白。
他站在厅中,略微佝偻着背,他的一张老脸皱起,仿佛老树皮一把。只是浑浊的眸中,闪烁着精光。他是赵商提拔起来的官吏,但刘枭搬迁治所的做法,触及了公孙家的利益。
杜质见状,也附和道:“刘相,临淄是齐国的治所,也是齐国的国都。好端端的,何必要搬迁?自春秋战国开始,临淄就是齐国的国都,历史悠久,底蕴深厚。陡然搬迁,恐怕会惹来非议。事情传开,恐怕在整个青州乃至于朝廷,都会引发波澜。”
公孙飚道:“老朽赞同杜县令的分析,请刘相三思而后行。”
其余人,纷纷附和。
一个个看向刘枭时,眼中多了一抹莫名的意味,刘枭不简单啊,一出手就是狠招。
“朝廷?”
刘枭笑了笑,淡淡道:“朝中的事情太多,朝中的诸公的心思,都在国家大事上,哪有闲工夫关注齐国。再说了,本相之所以要搬迁,也是为了齐国的发展。”
“诸公拿不出足够的田来军屯,也不能牵头让临淄的各大家族捐钱捐物,给予田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让本相怎么办?”
“没有钱财和粮食,去偷,还是让本相去抢?”
刘枭说道:“齐国没了粮食和钱财,莫非诸公准备喝西北风?”
刚担任国相时,刘枭什么都好说,很多事情都从善如流。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刘枭是个好相处的人。今天的刘枭,锋芒毕露,展现出国相该有的强势。
公孙飚捋着颌下胡须,仍是不松口,继续道:“刘相在临淄治理齐国,不一样也能发展吗?虽然眼下有困难,但总有办法的。”
他没有松口,也没有提议让其他的世家大族给田。刘枭提出的条件,不论是公孙飚,亦或是其他的官员,都不可能答应。
刘枭淡淡道:“依本相看,广县和临淄,的确不一样,有很大的区别。”
公孙飚道:“如何不同?”
刘枭眼眸审视着公孙飚,这老头儿胡搅蛮缠,完全是一副咬死不松口的姿态。
只不过,刘枭却很镇定。
今天议论的事,没有回旋余地。不管怎么反对,最终都得搬迁。
刘枭说道:“本官刚才说得很清楚,临淄县没有良田耕种。光靠收上来的税,连军队都养不起,何谈其他。养不起军队,就挡不住黄巾贼的进犯。到最后,连你们的俸禄都发不起。既如此,何必留在临淄。把治所迁徙到广县,一切的问题都能解决。”
公孙飚质问道:“刘相,迁徙到广县,问题真的能解决?”
“当然!”
刘枭肯定回答,掷地有声的道:“广县地广人稀,有大量的土地可以耕种。我齐国的军队抵达了广县,有足够的田地耕种,能自给自足。”
“广县如今,正大力发展商业。尤其是徐州糜家在广县牵头,广县商业繁盛可期。”
“随着广县书院的建立,有家师康成公传道授业,将会聚拢天下的士子。各地士子汇聚,有了人,就有了人气。有了人气,商业自然繁盛,也就有了赋税。”
刘枭侃侃而谈,说道:“尤其是广县的书院建成,尔等各家的子弟,都能进入书院,得到大儒名宿的教导。这般优渥的条件,有何不妥?”
一番话洋洋洒洒。
然而,各官员仍是岿然不动,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不情不愿的神态。
在他们看来,搬迁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