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月辰依旧是早早起床,原本她以为自己应该是睡不着旳。毕竟上战场的前一天晚上就没有睡着。
不过出乎意料的,或许是因为昨天一天已经彻底适应下来了,所以睡得挺好的,跟平时一样,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练完了瑜伽, 吃过早饭之后,福来带着两个护卫进来帮她穿盔甲。
毕竟已经来到了军营之内,平时还是穿着甲胄比较好,最起码跟其他人站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随后李月辰并没有去军营里面,而是上了城墙,隔空望着昨天自己战斗过的地方。
此时此刻,城外一里的地方, 地面上布满了暗红的色块, 如同迷彩一样不规律的铺在地面上。
地面两侧还摆放着不少尸体,大多数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模样一场凄惨。
李月辰看到之后仍然有一股不适的感觉,不过比起昨天已经减轻了很多,估计已经差不多快要适应下来了。
不少唐军战士正在打扫在战场,负责回收武器和铠甲,顺便也会搜刮一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唐军和吐蕃战士的尸体被分列两次,看样子会在后面做统一处理, 还有一些民夫拿着锄头不停的翻着地面,清理着那暗红色的血迹。
李月辰突然扭过头看着福来:“我唐军的尸体如何处理?”
福来对这个不太清楚,有些为难的扭过头去看旁边的护卫。
护卫恭敬的行礼:“回殿下,一般都是在城外就近掩埋……”
听到这样的回答, 李月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 然后走下城墙,去了城外的军营里面。
来到军营门口, 外面负责执勤的士兵马上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这士兵的声音极其洪亮有力, 中气十足, 而且从表情上看,似乎隐隐能看到一股狂热的崇拜感。
李月辰点点头,对他抬了抬手示意免礼,脚步不停的走了进去。
进入军营里面之后,同样也是这样,几乎路过的所有士兵都停了下来,对她行着注目礼。
他们的目光之中都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崇拜感,就好像宗教里面狂热的信徒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李月辰感觉有些尴尬,反倒是跟在旁边的福来一脸神气,胸口挺的老高。
其实李月辰知道是什么原因,毕竟昨天她在战场上的表现实在太过亮眼,在加上一晚上军营里面人传人的发酵,出现这样的情况似乎也不稀奇。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李月辰进来的原因,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军营里面瞬间就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安静之中。
因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她,所以这一刻就连李月辰走路时盔甲产生的摩擦声好像都被无限放大了一样。
这样的情况让她感觉有些别扭。
她虽然算不上社恐患者,但也没有社牛症啊,就一普通人的水平。
现在被这么多人盯着看,总感觉浑身都有点不自在,于是微微加快了一些脚本,直奔师父刘仁轨的营帐。
反而是身后的福来似乎很享受的样子,甚至脑袋都微微抬起,感觉好像是在用下巴看着那些士兵一样。
……
好不容易来到了刘仁轨的营帐之内,李月辰终于松了口气。
看到李月辰刚进来就叹气,刘仁轨挑了挑眉毛:“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碍,只是被看有些不自在……”
李月辰一边回答着一边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先给师父添了一杯,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哈哈哈哈……”刘仁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殿下将来肯定会习惯的。”
“……”李月辰没有说话,只是撇了撇嘴,端起茶杯吹了吹。
见她这副模样,刘仁轨也感觉这个徒弟当真是可爱的紧,不过马上就岔开了话题:“殿下觉得论钦陵接下来会如何?”
“难道师父不能直接说吗?”李月辰问道。
谁知道刘仁轨却摇了摇头:“殿下日后也要自己领兵作战,这些事情必须学会自己想,为师一次两次能说,但日后殿下独自掌管一军,这些事情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听到这番话,李月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说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将来要成为军方大佬,很多事情都要学会自己思考才行。
于是思考了一下自己看过的那些兵书,仔细的思考起来。
论钦陵此人绝对也是看过不少兵书的,在作战思想上具有浓厚的孙子兵法风格。
讲究一个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虽然说第一战输了,但那是因为他的想法被师父刘仁轨给看透了,如果当时换成自己……估计此时龙支城已经沦陷了。
“我觉得他应该会吸取教训,短期内应当不会继续攻击了。”李月辰想了想,“与此同时,应当会想办法收集关于徒儿的情报……”
李月辰很清楚昨天自己在战场上的两眼表现,所以现在关于自己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到论钦陵那里去了。
在这个以贴身肉搏作为主要战争手段的年代,自己这样一个顶尖高手,无异于一个超强大杀器,由不得他不重视。
刘仁轨点点头,继续引导着问道:“那殿下觉得他会如何做?”
“如果是莪,无外乎派间谍来打听情报,如果有可能的话,下毒暗杀也有可能。”李月辰分析道。
首先在知道了自己的战斗力之后,不太可能派人直接刺杀自己,因为那样的成功率实在太低,所以下毒之类的手段就成了首选。
李月辰自认为自己分析的不错,谁知刘仁轨却摇了摇头:“殿下这点可就说错了。”
“为何?”
“殿下的身份,并未刻意保密。大唐的公主,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刘仁轨说道。
李月辰沉默了两秒,随后问道:“知道我有这等战力,还想生擒我?恐怕难度更大吧?”
刘仁轨笑着摇摇头:“殿下乃是大唐公主,身份尊贵,哪怕付出几万人的代价也值得!”
听到这个回答,李月辰笑着摇了摇头:“这就等于在赌了,一旦失败,那位赞普不会放过他。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出此下策!”
“这就要看他究竟对殿下了解多少了。”刘仁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