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的话能信几分?
凤九歌严重表示:一分也不能信。
不为什么,只是单纯地凭着自己的女人第六感。
她冷嗤一声,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的身子,真的难以想象如此对待自己的帝修,会是“认真”的。
“就算我跟你回去以后你是真的愿意放了云傲天,我也不会答应。你既然有资格做了云傲天那么久的对手,就该知道,如果我跟你走了,会比杀了他更会让他抓狂。”
那样的一个男人,一旦发怒起来,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那磅礴云集的怒气,曾经法力全失都能够将房屋震碎成粉蘼。更何况现在一身天地之威,刑雷不敢轻易出手,只怕只需一击就会毁天灭地。
更何况,伤身又怎样?
她和云傲天同生共死地从无数生死关头过来,又岂会怕?
怕的是伤心。
伤了那个男人的心,只怕是用她几辈子的真心也换不回来。
那个男人,可是一个别扭至极的男人呢。
想着,嘴角微微咧开一些。
光是想着就想要微笑,让一向自诩自制力强悍的凤九歌也有些情不自禁。
帝修见凤九歌笑开,顿时也跟着笑了笑:“聪明的女人啊,还真难唬住呢。真是难为本君千里迢迢跑到这来,用心良苦地设了这个局。结果你还不进来,让本君好有挫败感。”
这话的意思……
凤九歌一愣,眼中装满远处的情景,却似乎一切进展顺利,并无什么危险发生。
那蓝色的光焰牢牢罩住那片区域,罩中的小水已经完成了抽水的工作,将刚才还大河奔腾的河流,变成了一片干涸的旱地。
而云傲天似乎也已经动手了,却不见那蓝色的光焰闪动一分。
她蓦地觉得脑袋有些迟钝了。
云傲天好像,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
那么也就是说……这还真是帝修设的一个局!
“看吧,本君这回可没骗你了。本君还在想,如果以那位的性命相要挟,换你跟本君回圣宫阙,你说那位的表情该得有多少看?”
“不过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一棵聪明又狠心的小野草,竟然那位不管也不顾,宁愿他死也不愿意跟本君回去。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和云傲天没什么感情?”
如此牵强附会的解释。
凤九歌无所谓地扬唇一笑:“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只是我想提醒你,既然你那黑气对云傲天没用,你是不是该放开我赶紧跑路了?”
此时此刻,心思归为平静,整个人都淡定了许多。
凤九歌看着那蓝色的光晕逐渐缩小,露出里面那抹玄色的狂傲身影,眸中的光芒,陡然之间亮了亮。
他那是,成功了。
“我说帝修……”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精简的八个字,打断了凤九歌的话语。
帝修脸上的微笑淡淡,却无一丝慌乱。
以云傲天进益以后的实力,现在他们相隔的距离,绝对不需片刻就能追上。
然而他却没有一点逃跑的意思。
凤九歌刚刚舒展开去的眉头立马又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帝修的话,果然一句都不能信!
“你果然还是做了手脚!”
不是在那黑气本身上面,而是在那黑气被收了之后,埋下的机关启动,对云傲天显露杀机。
几乎不过一瞬间的事,凤九歌看着远处那陡然之间炸裂开去的蓝色气罩,感觉到那灵力波动四溢开去的气浪,一下子推动着周围的枯枝残叶如波涛一般汹涌。
她的眼睛,倏地睁大。
就像是一颗原子弹爆发一般,那滔天的力量,以那里为中心,朝着四方扩散。
帝修一手拧着凤九歌,悬浮着极速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就像是哑了,就像是聋了,就像是整个人的感官全部失灵了。
凤九歌愣愣地看着,整个身子任由帝修拽着离开,目光只牢牢地定住那个方向,看着那云烟翻滚的地界,逐渐地在自己的眼中变小,变小……
“不。”
一个字,从薄唇之中吐出,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不!”
第二声,直接地歇斯底里。
那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声音却陡然消失在那随着气浪翻滚的巨大轰鸣声里,变成一点无关痛痒的东西。
帝修见此也任由她闹腾,好像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一般,拉着她便飘移开去,瞬间千里。
西彻本就在圣宫阙的边境,要离开轻而易举。
帝修看着那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嘴角难得真心露出一抹笑容。
今日毁了云傲天,便再无什么阻力能够阻止他一统圣魔域。他的圣宫阙,才该是这妖界的正统。
呵,一想到这里,他突地觉得自己心里莫名地有些落寂了。
大抵英雄惜英雄,他就算不是一个英雄,也算是怜惜一下对手。
不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