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不知,此时何家安拜的并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再过十几年之后的自己,那时候的王守仁集各家之所长,独创出‘王学’一派,才真正的为世人所熟知,故名扬天下。
而现在的王守仁,则不过是普通的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罢了,从官职上比何家安就差了许多,更不要提两个人的名声,更是相差万里。
所以一见何家安居然给自己施礼,却差点把王守仁的魂给吓飞掉,连忙把何家安扶起,自己又深施一礼:“何大人言重了,下官实在担当不起。”
能不能担当得起,自己还不知道吗。
不过何家安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戏做到这里也就算可以了,再演下去的话,就有些过了,笑着问道:“本官虽是第一次见到王御史,但却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一听王御史也在苏州,本官自然就把这带兵的重任放到你的肩上,怎么样,都做好出兵的准备了吗?”
提到出兵,王守仁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回大人,虽说战船都已经准备完毕马上就可以出发,可是下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战船,并不是太熟悉这种战船的威力,贸然指挥起来,怕是无法发挥战船最大的威力,所以这一次出兵,还是由应该由何大人指挥才行。”
“嗯。”何家安倒也没有客气的意思,自己抬头分辨了一下时辰,接着便笑道:“那湖盐寨易守难攻,并不容易将他一举击溃,不过我逃出来的时候却听那寨主说起,准备在江面上报复王家的船队,所以我打算这样……”
何家安把众位将领都召集到了一起,仔细地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了一遍,讲完之后,王守仁佩服道:“何大人果然堪称大明第一名将,战法果然高明,任那湖盐寨的贼子如何的狡猾,恐怕都无法逃出何大人的计策,下官在此先恭喜何大人又胜一场。”
“呵呵。”何家安摆了摆手,笑道:“王御史实在是太客气了,带兵打仗这种事哪有还没动手便知道胜负的,古来以寡敌众、以弱胜强的例子比比皆是,本官能做的,只是尽力把一切做好罢了。”
“有何大人在此坐镇,想必那湖盐寨的水贼定是插翅难逃了。”
众人重新确定好自己的职责之后,便各自散开,各自领着自己的手下一一散开,开始往预设的埋伏点驶去。
到天快亮的时候,湖盐寨的四爷岳钟奇才借着醉意睡了过去,刚刚过去的一天对自己实在是悲喜交加,自己本以为自己能娶一房如花似玉的媳妇,谁知马上就要成亲的时候,却发现人居然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掉。
更加可气的是那协助新娘子逃跑的人还是自己亲自送过去的,还有那朱老六那个王八蛋,自己拿他当自己人,他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这让自己又怎么能咽得下去这口气。
整整一宿的时间,自己就在屋子里面喝着闷酒,原本装扮得极其喜庆的婚房也被自己搞得一团糟,也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自己才搂着大红色的被褥沉沉睡了过去。
“四爷,四爷。”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有人在推搡自己,昏昏沉沉的岳钟奇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接着不耐烦地一挥手,骂道:“没看老子在睡觉吗?居然也来敢打扰,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位心腹也知道岳钟奇现在心情不好,本来也不想过来打扰,可是刚刚有消息从苏州传来,若是现在不告诉他,万一等他醒来之后责怪自己该如何是好。
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岳钟奇说个明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