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李华神思悠悠,回味往事之时,陈洋搂着唐诗,从蓝山咖啡馆出来,甜甜蜜蜜,说说笑笑。李华将烟头一扔,掏枪而出,拉开保险,就要推门下车,一枪击毙陈洋,但是,他又忍住了,又关上了车门。
他气得将手枪一扔,又横拳砸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发疯般的驾车而去,直奔意租界的地中海饭店。他来到了303室,按亮电灯,进入套间里的卧室,搜搜枕头下面,抓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潘毓明天上午九点,到商会调研。
李华看到这张纸条,心绪平静些许。
他又握着纸条出来,泡了一壶茶,点燃一支烟,也顺便将纸条烧掉,放进烟灰缸里。他又抬起手腕,看看劳力士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才是晚上八点,秦花正在时尚都会里唱歌。而要杀潘毓这个大汉奸,明天是绝好的机会。
但是,谁来执行这次暗杀行动呢?陈洋?不行!我不能再去找这个小白脸,太气人了。他抢走了我心爱的姑娘,我却整天要找他帮忙,像是我欠他的。
李华抽了两根烟,略一思忖,决定自己动手。明天,自己也是可以参加这个商会活动的,因为自己是特高课的特别行动队队长,有侦察权,有审讯权,有逮捕权。但是,自己参加这次商会活动,也不能明里开枪啊!
嗯!有了,定时炸弹。
我必须马上研制出定时炸弹。
于是,李华离开地中海饭店,驾车回归法租界梨栈道的梨园别墅,刚到庭院里停车,便听到了里面的陈洋和唐诗在大吵大闹。唐诗吼道:“我不回上海,我就不回上海,我就是心里放不下狗蛋,那又如何?”陈洋也在发怒,“不回就不回,我自己回。哼!大丈夫何患无妻?老子有财有貌,还怕没老婆吗?”
唐诗也怒道:“分手就分手,你赔钱,赔我青春损失费。你必须马上给我一百条大黄鱼,不然,你休想活着离开津门。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
应该是秦花刚刚给陈洋打了电话,让陈洋离开津门。
这是李华在时尚都会里,和秦花议定的。他不想见到陈洋。
现在,听着唐诗不顾一切的真情表白,李华感动的直掉眼泪。当唐诗提出要和陈洋同归于尽的时候,里面忽然没了声音。李华真想打转方向盘,驾车而去。
但是,想想那些枪枝弹药全在这里,明天还要行刺潘毓和周思。而且,这是周静第二次送来这样的好情报。但是,现在要进屋,他和陈洋、唐诗又会尴尬无比。
难!真是难啊!
他熄灭了车灯,为难地坐在驾驶室里,进去也不是,离开这里也不是。就在此时,唐诗气呼呼的拎包而出,拉开她那辆福特牌豪车轿车的车门,将包扔进去,钻进了轿车里。
陈洋追了出来,拦在车头不让她驾车走。唐诗打着火,蓦然一脚踩油门,驾车撞去。陈洋不躲不闪,眼睛也眨一下。嗄唧!唐诗又急急刹车,车头仅距陈洋一寸远。
李华不知道陈洋是不是装出来的镇定,但是,他自己却吓得手酸脚软,冷汗直冒。爱一个人,原来真的是可以豁出命去的。这个时候,李华又不得不佩服陈洋的这份勇气。
唐诗从轿车里出来,哭着说,“你为什么不躲不闪?你不要命了?呜呜呜,你这个大骗子,我恨死你了。”她握拳擂打着陈洋,哭着骂着,泪流满脸。
陈洋缓缓伸手,搂她入怀,低声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心脏。因为我不跳,你就得死!诗诗,跟我回上海吧。一个人叫流浪,两个人才是家。”唐诗耳听情话绵绵,又听他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芳心阵阵感动,没再打他,没再骂他,也没再哭泣。
陈洋说罢,分开唐诗,牵着唐诗的手,回归屋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归上海。
一切又回归平静。
李华泪流满脸,伤感异常,打开车灯,驾车掉头而去。
他回到海光寺特高课的办公室里,斜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翌日,他也没去商会大楼,没去行刺潘毓,实在没那心情。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天,也没有来烦他。
傍晚,他驾车回归法租界的梨园别墅,途中,进入钟表行,买了几十只小钟表,里面冷冷清清的,各种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他原本改造好的六把狗蛋机关枪,留下来两把。
看来,唐诗跟着陈洋离开了津门,回上海去了。
李华一阵心酸,简单做了碗面条,吃了碗面条,点燃一支烟,泡了壶茶,镇定下来,拿出手雷、手榴弹和各种工具,把几颗手榴或是几颗手雷,改造成爆炸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把一颗手榴弹或是一颗手雷,改造成威力较小的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