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狭长的走廊尽头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光,昏暗的吊灯下静静伫立了一道高挑的身影,灯光将她的影子斜斜拉长。
“唔……唔唔!”奇怪的声音在阒寂的走廊中隐约响起,多少有些听不真切。
黑色制服裙下两条细长的腿犹豫着向前迈动两步,身形虚晃,好像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地。
那细微的呜咽声有些近了,再往前走几步,更加清晰了。
那道身影慢慢在一扇双开棕色木门前停下。
木门紧闭,但声音确实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不像是普通的交流或者笑声,严格来讲更像是……求救。
那道身影犹疑半晌,最终缓缓俯下身,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盖住半边脸。
此时,好奇心已经战胜恐惧感,她紧紧贴在门上,努力竖起耳朵探听里面的一举一动。
校监办公室?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
倏然间,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利刃与某种物体摩擦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听得她心口直犯恶心。
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呢?
“吧嗒,吧嗒。”清脆的脚步声赫然响起,愈来愈近。
那道身影吓了一跳,直起身子转身想跑。
“哐当”一声,面前的木门轰然打开。
一袭黑色长裙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奇怪的黑气,眼神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剜了过来。
“在这里做什么。”红到发黑的嘴唇缓缓张开,低沉冰冷的声音逐级而来。
“没,没事,只是正好路过……”女孩紧张地捏住衣角,九十度重重向女人鞠了一躬,接着一阵风似的逃开了。
女人望着那慌不择路的背影,嘴角漫上一丝冷笑,黑色蕾丝手套中一闪而过刺眼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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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最后一个句号,文熙淳关掉电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他静静坐在电脑前,闭上眼睛,等待着一睁眼就能回到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但这种想法就好像个笑话,不管他怎么反复的睁眼闭眼,依然是那间陌生的小屋子,分针不过才转动了两格。
文熙淳忽然有点迷茫,明明案件已经以小说的形式写完了,为什么自己还在这里,还是说想要回到现实世界还需要其他的什么元素。
脑袋都想得隐隐作痛,但没用。
手边是前不久姚景容送来的邀请函,颂月女高建校七十周年纪念日。
虽然这所学校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有所耳闻,但去网上搜一搜,有关信息却寥寥无几,甚至连张图片都没有。
有点奇怪。
最奇怪的是,纪念日邀请嘉宾怎么不得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请自己?为什么?还是说这邀请函是随机发放,飞镖扎到哪个名字上就请谁。
算了,看样子于副局他们也挺忙的,自己权当代表警局去了。
翌日一大早,文熙淳还在卫生间洗漱,手机响了两声。
吐掉嘴中的牙膏泡沫,拿过手机一瞧。
屏幕上恬不知耻地闪烁着“姚景容”三个大字。
接起来,还不等说话,那头先问:“你不会忘了我们今天要早早前往颂月女高吧。”
“没忘,别催。”挂掉电话,穿好衣服,文熙淳颠颠下了楼。
警局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警车,于副局也站在一堆送行的警员当中,正拉着姚景容的手再三叮嘱。
云牧遥也站在其中,目光正在人群中来回游离,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好意思于副局,来得有点迟了。”文熙淳上前一步,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径直坐进车里,“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这个,给你。”突兀的,一只手伸了过来,纤细莹润的手指中捏着一瓶热牛奶。
文熙淳抬眼,顺着这只手看过去,对上一双笑眯眯的双眼。
虽然乳糖不耐受,但出于礼貌,文熙淳还是从云牧遥手里接过了牛奶。
平心而论,云牧遥其实人很不错,有礼貌有平和,但就是因为他和姚景容长得有那么一丢丢相像,所以看到他心里难免横生不爽。
但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谢谢,那我们先走了。”
姚景容听到动静,跟着坐进车里,目光在那瓶牛奶上停顿半分,继而别过头,那模样更像是在赌气。
“文队、姚科长,真羡慕你们能去名校参观,女高诶,还是专门培养淑女的,肯定很多漂亮妹子。”开车的黄赳一路感叹了好几遍,一回头,那哀怨的小模样,好像不让他去他就当场死给大家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