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在沈澈怀里,顾柔嘉只觉得时光静谧非常,只想将这时间完全留住。只是这秋日的阳光褪去了夏日的毒辣,变得温和起来,懒洋洋的洒在身上,热烘烘的让人直犯困。不多时,她小脑袋就一点一点的,沈澈喉中泛出低沉的笑声来:“困了?”
“嗯……”顾柔嘉点头,脑袋枕在他肩上,舒服得直哼哼。沈澈唇角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浅啄顾柔嘉的额头:“我的嘉嘉好像一只慵懒的小奶猫,日日贪睡得很。”
“我才不贪睡,我只喜欢在你怀里睡。”睡意上涌,顾柔嘉软软的撒娇,嗓音里带上了几分惺忪,听来勾人得要命,沈澈喉结上下浮动,大手将她抱得更紧。顾柔嘉睡意惺忪,笑得愈发轻了:“要是……每日睁眼就能见到你就好了,你去陇右道那些日子,我每日都梦见你。”
“梦见我什么?”怀中香软,沈澈本就有些心痒难耐,听得她娇软的声音,一时间更是心醉神迷,当即笑问。顾柔嘉用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闭着眼轻声说:“梦见你回来,抱我亲我,坏死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瞧瞧嘉嘉这梦,才是不入流至极。”沈澈不觉唇边缀了笑意,低头看着她阖眼欲睡的样子,她脸上带着少女独有的酡红,因为被阳光晒得暖,她脸上红晕更重,妩媚动人至极。沈澈细细地看着她,只觉得喉中干涩非常,小腹一片火热,却又无处纾解,只是低头,亲吻她的小脸,极是温柔。
外面阳光太烈,沈澈索性抱了顾柔嘉往屋中去。九王府才修缮一新,所有用度全是新的,屋中并不是很大,临窗设有罗汉床,金桂月镶紫檀边落地屏风后摆放着一张黄花梨木拔步床,上面铺了崭新的床褥枕头,沈澈只小心翼翼的将顾柔嘉放在床上,取了薄被给她盖上,自己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的端详她。
此次去陇右道,说凶险也着实凶险,当日被山匪掳去,若是有半点差池,只怕他早已身首异处,后来又是劝降、再闹出陇右道节度使之事,但凡他不当机立断,对方未必不会先下手为强,到时候两相对峙,对方既是封疆大吏,又在其管辖之地,谁又知道结局如何?
他自顾自的想着,不觉顾柔嘉已然睁开眼,她自幼畏热,如今虽是秋日,但这新制的被褥何等厚实,盖在她身上,难免让她起了一层薄汗,腻腻的难受,嘟囔着要将薄被掀开:“热呢。”
沈澈按住她的手:“盖了被子热,不盖又唯恐受了寒。”他声调沉稳,迎上顾柔嘉的目光,乌泱泱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了促狭来:“我有个妙宗儿,嘉嘉要不要试试?”顾柔嘉只是看他,他笑了笑,便掀了被子,躺在顾柔嘉身边,大手将她搂入怀中,轻声笑道:“如此,可不热了?”
他体温低于常人,靠在他怀里,的确凉爽了许多。但如此同床共枕,虽非第一次,但顾柔嘉还是红了脸,推他也不动,脸儿登时烫了起来。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沈澈附在她耳边,沉声笑道:“嘉嘉又何必羞臊?往后,你也是要入主此处的,咱们日夜相对,时间还长着呢。”
“不许说。”顾柔嘉伸手掩他的嘴,臊得面红耳赤。待她嫁给沈澈之后,她自然是要住在王府上的,待那时,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沈澈身边,告诉天下人,她是沈澈的妻子。这样想着,顾柔嘉心儿一热,又羞又喜,连方才的睡意也似乎消减了一些。沈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冷清低沉的嗓音里全然是揶揄:“又不是第一遭同衾,嘉嘉何必害臊?”
“都是你招得我,现下倒是说起风凉话了。”顾柔嘉哼了哼,背过身去,又点了点环在腰间的大手,“只许抱着,不许想别的,更不许……不然我就不理你。”那日在杨家,沈澈动了情,那话儿便抵在自己小屁股上,羞得顾柔嘉现下都面红耳赤。
哪里不知道她说什么,沈澈“唔”了一声,到底舍不得再捉弄她,只将她抱在怀里,语调轻柔:“睡吧,我陪着你。”
屋中是那样的静谧,顾柔嘉合眼,耳边是沈澈的呼吸声,他呼出的气息里带着好闻的薄荷香气,凉凉的。躺在他怀里,顾柔嘉只觉得心中火热一片,他冰凉的体温又让这股子热气消减了不少。
梦里那火红的颜色,好像能将夜空都给灼出一个大洞来。沈澈还是如现在这样抱着她,只是他一身大喜的红色,他素来是冷清淡漠的人,但此刻,他眸子里的溢出的笑意和温柔几乎让顾柔嘉醉了,恨不能溺死在其中才好。
沈澈的笑容里含着无尽的溺爱,抱着她,沉声笑着:“嘉嘉往后就是我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