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章瘦瘦的文而已, 就这样也要跳订吗?
虽说裴嘉宪对于内院几乎从不费心思,但这两个侍卫找的倒是很花了些心思。
有这些侍卫们护拥着,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再回一趟娘家。
但是, 她要真的想悄悄儿逃跑, 可就得带累这胡东方父子受罚,裴嘉宪的心机,不可谓不深了。
这还是九宁自嫁入王府之后, 正大光明的,头一回回娘家呢。
陶七娘才从隔壁李娘子那儿借完奶口把小壮壮抱回来, 九宁是从院门前迎上的她,一把接过儿子搂在怀中, 淡淡一股奶香气。
“九宁, 伯伯与你也是老相识了,咱们也就不进去了,给个面子, 你可哪都不准去啊。”
胡谦昊笑呵呵的说着,与胡东方给陶七娘打了声招呼, 寒暄了两句,便一左一右, 似两个门神一般的, 站到了罗家的大门外。
陶七娘带着九宁进了院子,悄声道:“这是怎么的, 你又不是犯人, 裴嘉宪如今怎么还派侍卫守着你?”
“不过是怕我在路上会撞到危险罢了。”罗九宁柔声说。
“这还差不多, 如今你在府里,日子可比原来好过了吧?”陶七娘总算展了展眉头,却又问道。
罗九宁接过孩子,摸了一把孩子的襁褓是湿的,便知道这孩子是尿了。于是解开襁褓,放了小家伙两条软嫩嫩的小绵腿儿出来,一边亲了一口,先替他揩干净了两条腿上的尿迹,于他软胖胖的小脚丫上一边又亲了一口,这才换尿布,换襁褓。
“好,王爷待我可好了。”虽说将来裴嘉宪必杀她无疑,可昨夜他环着她,就仿佛环着一汪水一般,那种温柔和怜惜,到现在回想起来,罗九宁都觉得小腹热热的。
“阿宁,昨儿夜里,有人在咱们院外放火,还是隔壁你李勇大哥听见了,喊了一声,我们才把火灭掉的。这事儿,娘怎么觉得跟宋伯允有关?”
陶七娘边说,边拨着石榴籽,剥好了,全放在一只大海碗里,便拿九宁惯常捣药的银杵捣着,将石榴全捣烂了,蓖出汁儿来盛作一茶盏,递来给九宁。
“不过,宋绮的婆子推你下水的事儿,你跟王爷说了吗?”陶七娘又道。
罗九宁咬着唇深深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
“你连这种事儿都不跟他说,活该在那府里受欺负。须知你可是皇上赏的御婚,比起宋绮那个没出身的妾来不知高了多少倍,为何就不把自己受的委屈说出来?”陶七娘不由的又怒了。
“娘啊,女儿自己的事情,会自己作主的。你只要知道裴嘉宪依旧待我很好,没有一丁点儿想休我的心就行了,好吗?”罗九宁于是笑眯眯的安慰着母亲。
于她来说,宋绮委实什么都算不得,其实唯今之计,只有逃出王府,带着小壮壮儿远走高飞,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这话她却不能说给陶七娘听,只能是先哄着骗着,替她解了燃眉之急。
“那就让他帮咱们收拾那宋伯允去。”陶七娘以为女儿果真如今受宠了,不由气粗起来:“我敢保证,昨夜门外的火必定是他那些狗腿子们放的,你想想,万一真燃着了,你爷爷是个走不动路的,你奶又是个眼花的,壮壮又还小,这一拖仨的,娘该怎么办?”
甜甜的石榴汁,向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中,罗九宁最爱的饮品。
她接过来呷了一口,埋头吻在小壮壮红嘟嘟的唇上,小家伙也不知是尝到了甜意,还是一夜未见娘亲乐的,乱舞着两只小拳头咧开只有牙胎的嘴巴便笑了起来,两只小脚儿乱蹬着。
“那宋伯允丈着治城严苛,深得王爷信任的,而何媒婆又是他的狗腿子,我便把事儿说出去,只要他矢口否认,王爷顶多只会责斥他两句,不会拿他怎么样的。”罗九宁笑温温的说:“但我今儿有一招就治到他爬不起来的法子,娘就安心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可否?”
安济堂,就是陶七娘的父亲陶亘所创的药房,也是罗九宁一直以来坐诊的地方。
不过,陶亘一生只有九个女儿,没有生出过儿子来,那药房如今就归到陶七娘的堂哥陶安手里去了。
只要说去安济堂,陶七娘也猜得到,罗九宁怕是要去扮她失踪了的小姨,陶九娘了。
“咱们家外面不是有人守着,你如何出去?”陶七娘接过了孩子,追着罗九宁问道。
“我要真想出门,谁能拦得住我?”罗九宁从墙上摘了幂篱戴上,抓过小壮壮的脚丫儿作势要咬,小壮壮非但不觉得怕,反而乐的笑出声来。
这般惹人疼爱的小家伙,曾经初怀上的时候,因为不知其父是谁,罗九宁不是没想过要堕掉,可是王府守卫森严,她几番堕胎都堕不下来,怀着怀着就大了。
生下来一瞧是个男胎,她生产完又疲又累的,揭开襁褓时,不是没有伸过手想要掐他一把,不是没想过自己与他一了百了,一起死了算了的。
可是随着孩子哇一声哭,随着他叨上粮袋咕咕而吮,罗九宁顿时泪雨滂沱。
他的出生已然是个错误,可他也是个活生生的孩子啊,生的这般可爱,要是连娘都不要他了,他岂不是比她还可怜?
身为洛阳城的八府巡按,巡城御史,宋伯允虽说生的面貌丑陋,但治城有方,在洛阳城干了十年的御史,于公事上兢兢业业,从来不曾出过任何一点的纰漏,算得上是个有政绩的官员了。
昨儿个,一年不曾面过世的,陶七娘的妹妹陶九娘重新面世,还托人给了他一盒薄药,并让他今儿个到安济堂再见面,要替他治病。
宋伯允心中甚为高兴。
率着手下的衙役们,一路闲庭信步进了安济堂,他抱拳便道:“陶掌柜,你家九娘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