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走在铁道上的温生才,停下不断敲击铁轨的手中小锤。
站在铁路上思绪万千。
抬头看了看天,听着北边一阵蒸气机车轰隆隆的声音,将巡道小锤随意丢进挎包,对路旁边路基上跟随的少年扯了一嗓子:“小七,回了。”
“哎,温大哥⋯咱们有多少铁路?”
“不少,东北,京城,沪上,川省,鄂省...叫温叔!”
两人行走在铁路旁边路基上东拉西扯,一辆拉着货物的火车轰隆轰隆快速驶来。
路过两人时,铁道上的司机友好的拉了汽笛。
小七对早开过去了的火车司机连连摇手示好,可惜司机根本没有理会他。
没多会儿,火车拖着六节车箱哐当着渐渐远去。
小七看着走在旁边的温生才:“温叔,咱们今天还是去混餐堂?”
“那就走快点,晚了连吃的都没了。”
“那餐堂里的跟猪食差不多,要不是你不准我出门耍玩,我保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哼,小偷小摸上不得台面,咱们男人要有骨气,行得端立得正,要有民族气节。”
“嘿嘿,温叔,我看你顺眼才跟着你,莫成天拿那些大道理来糊弄我。”
“我打小被人拐骗到南洋当苦力,你倒一直自由自在,以后啊,你就跟着洪门的喻大哥他们,好生学一门手艺,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小七眼骨碌一转:“我说不过你,你昨天出去都不带我。”
“不带你?那你老实说,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嘿嘿,没去哪。”
“我一出门你就一直跟着我,你以为我这身功夫白练了?”
“嘿嘿,今天咱们不是要埋个伏嘛,我就是提前去踩了踩道,我哪知道你也在前边。”
温生才哭笑不得:“哼,那你后来去应春楼干什么?”
“哎呀?连这你也知道?”小七大惊,赶紧掩饰:“我就是去看看那些洋女人晚上都在干什么。”
“那你看到了什么?”
“嘿嘿,什么都没看到。”
“那还差不多,小七啊,你还年少,不要去那些风花烟柳之地...”
“不过,我听到应春楼晚上好象到处都有人在打架,打得那些洋女人哭得真的个凄惨,直叫买锅的...”
温生才一头黑线,睁目结舌,好半晌:“住口,你以后要敢再去听那淫言秽语,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不听就不听...”小七嘴上答应,心里却暗道:老子说不听就不听,下回堵了耳朵去看看总不妨事吧?
想到这忽然觉得有问题:“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在应春楼?”
“我去打探路线,从外边路过,刚好看到你小子倒吊在屋檐下!”温生才淡淡的道。
“呃...”小七鄙视,老子玩倒挂金钩吊在屋檐下听戏,温叔叔你可真仔细,连后门都不放过。
不过,说到要刺杀广州将军,小七觉得以温生才跟自己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成事。
先不说人家广州将军那是什么大人物?就算人家出来,走哪条道难道会跟提前你说?
所以,炸弹基本没用。
再说了,从一品的广州将军出行,前方敲锣静街,轿夫四人,扛肃静回避牌两人,中间一人举当官儿的受了鸟皇帝赏的爵位花翎,众多明面上持枪按刀护卫,加上藏在人群中的暗卫及闲散,人数甚至达百人,这哪有下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