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外面,右手里攥着的那根白头绳被阳光一照,好像雪一般融化掉,稍有不同的是,会冒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阴气,只是别人看不到而已。
这根白头绳上的阴气很淡,连我都差点儿看走眼。右手悄悄地一搓,手中阴气消散。
张姨自从把我带进院子,就一直在外面等,现在看我出来,赶紧拉我到一旁,张牧的父母也凑了上来。
“赵子,你舅妈说你看出王二嫂的死因了?”张姨看了眼左右,都是自己家人,于是问我。
我微笑道:“张姨,是看出来了,跟表嫂一样,小鬼作祟。”
三个老人相互对望几眼,张牧的父亲问我:“赵子,刚才听老二骂你,现在你想咋办?”
“没事儿,他刚死了媳妇儿心里难受,我能理解。但这小鬼必须除!”
“你能找到小鬼?”张老头看了一眼房子,意有所指,我知道老头想错了。
“小鬼早就不在这儿了,我找不到,不过有人能找到。”
“还有比你能的人?”张牧的母亲插了一句,很是不信。
我嘿嘿一乐,抽了抽鼻子说:“舅妈,比我有能耐的人多了,我这不算啥。”
我刚说完,老太太就拉着张姨夸我谦虚。我心想,这说个三五句话就夸人的节奏,饶是我脸皮厚也受不了啊。
我赶紧提醒老太太,王二嫂还等着入殓呢,舅妈这才想起这茬,急忙带上刚才那两个帮忙的进去给王二嫂擦脸梳头化妆换衣服,好一通忙活。
我们几个便回了张家。
张姨看我有点儿累,让我先去东厢房睡一觉。
我一想晚上还要去苞米地见那个冷冰冰的老鬼婆,是得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临开门前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没脑子的话:“张姨,秦楚齐还在东厢房?”
“这丫头昨晚一宿没合眼,恐怕不睡到下午醒不了。”张姨说完嘿嘿地笑起来。
“这个,张姨我还是去大舅屋里眯一会儿吧。”说完,人已经窜出了好几步远。
背后传来张姨恨铁不成钢的埋怨:“臭小子,我都不怕自己闺女吃亏,你怕啥?”
……
我还做梦呢,突然感觉脖颈儿冰凉,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秦楚齐正站在炕边坏笑,那冰凉的小手主人也跟着笑起来,奶声奶气的一个小女孩。
不用说,这个小女孩一定是张牧的女儿张小九。
我冲小九微笑,伸了一个夸张的懒腰,又逗得小家伙嘎嘎笑起来。
这一觉睡得舒服,秋天里农村气温要更低一些,熬了一夜身困体乏之后,能躺在火炕上美美地睡一觉,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啊。
“真是个猪,再不起来,晚饭都没有了。”秦楚齐抱起小九冲我哼了一声。
“饭不吃可以,觉不睡真不行。”一个鲤鱼打挺,我霍地从炕上站起,又引来小九的一阵笑声。
“切,小九,跟姑姑吃饭去。”秦楚齐白了我一眼,抱着小九往客厅走,快到门口时,头也不回地说道:“洗脸水给你兑好了,水温正合适,赶紧洗把脸过来吃饭,大家都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