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春钻进山洞,看见老狐狸就趴在一块沙发垫子上看《周易参同契》。大仙儿自从那次重伤之后,内丹受损,只能保持狐狸身。
“胡大哥,你还在啊!”张长春算是打了招呼,碰上狐狸看书,不由得多看几眼。
“我要不在,你张家不得死绝喽!”大仙儿把脑袋从书里抬起来,看张长春一脸好奇样,冷哼哼说道。
张长春一见大仙儿还是牛逼哄哄的跟自己说话,就知道曾经那点儿交情还在。当即把大包袱往身前一撂,拿出供品塞给大仙儿。
“胡大哥,你都知道了?”放下东西,张长春赶紧问道。
大仙儿不得不把《参同契》放下,因为爪子里塞个猪头就满了。
“这老虎山方圆百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大仙儿站起来,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弹弹灰尘,坐了起来。
“胡大哥,能不能请你帮帮忙……”
“要不你以为我今天在这等的是谁?”大仙儿不等张长春说话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这,还是胡大哥菩萨心肠。”张长春一时最笨也说不出更好听的来。
“少废话,今晚你家还不太平,快走吧。”大仙儿说完,轻描淡写地往前迈着步子,竟一下子窜到了洞口,再一闪,就出去了好几米远。
张长春一见大仙儿帮忙,心里有了底。张长春上老虎山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找不到或者请不来大仙儿,那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看看到底是谁害的他家破人亡。
这头,张长春跟着大仙儿屁颠屁颠地下了老虎山。
山下的香磨村家家户户已经点亮了挂在屋檐下的一排排大红灯笼。只有一家没人点,那一家就是张长春的家。
虽说过年的灯笼点上了,但是整个村当时都沉浸在一片压抑之中。就连放鞭放炮的小孩子都早早回了屋猫起来,似乎都在盼着今夜太平无事。
刚到山下,就好像天老爷也熬不住这份重压,终于掀开胳膊,漏下一片片鹅毛雪花。渐渐地,雪地上两道脚印,一边走,一边被埋掉,反复没有归路。
闹出院子里的扫帚扫了扫身上的大雪,张长春和大仙儿总算是到了家。
大仙儿使劲儿抖了抖全身的雪花,一溜烟似的跑到张长春的炕上趴着。
张长春这两天早没了心情烧炕,所以这火炕根本就不热,甚至可以说拔凉。大仙儿刚一趴下,就窜了下来,没好气地瞪着张长春。
“胡大哥,等找到凶手,我给你烧得旺旺的。”张长春老脸一红,有点儿尴尬。
“我说小王八蛋,你这心也不诚啊。”
“胡大哥,我也不知道你好趴热炕头啊,要是知道,我非把灶坑烧得通红。”
“哼,”大仙儿接着说,“你到那屋给你儿媳妇守铺去。”
“啥?我去?”张长春也犯愁这守铺的事,本家的小辈不敢,老头心里倔又不肯对付,本想着对付了脏东西,就把小皮大仙抱过来给他娘守一会儿也行。这一听大仙儿让他现在就过去,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不是你,难道是我?”大仙儿一哼,吸溜吸溜地去饮张长春倒来的热茶,根本不看张长春那种憋得红紫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