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一还在梳妆,小顺子匆匆忙忙进帐,宜人瞪了他一眼,“一大早地着急慌忙什么,主子的膳食备好了没?”
小顺子吱吱唔唔,没回答宜人的话,却朝南一使眼色,嘴巴朝帘子外呶了呶。
南一失笑,让宜人下去替她去领膳,她随小顺子去外面。
宜人不满地嘟嚷,“什么破事,连我都想瞒。”她跺跺脚走了。
南一和小顺子走到外面,“什么事,宜人也听不得。”
小顺子嘿嘿傻笑,“不是奴才想瞒着她,宜人性子主子最是了解不过,因着年主子,咱们这些年,没少因此而吵嘴。”
“你来找我,是为年氏,那你找我做甚,我也不耐烦见她。”南一不悦地瞪他,停住脚不肯走。
“您误会了,主子,奴才可是您的奴才,对您绝无二心,哪会向着外人。”小顺子焦急的解释,说起今晨发生的事。
“主子不喜过问外头的事,但事关十三爷和爷,两人吵得厉害。”
“哦,那我去劝劝。”南一想着,便去看看。
小顺子伸手拦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难色,在南一瞪视下,嚅嚅出声,“主子,那个,昨儿,爷歇在年主子处。”
南一微愣,即而失笑。
也许宜人和小顺子以为,她不喜年氏,是因为吃醋,彼此争宠造成,甚至困绕成了心病。
对,他们都以为她有心病。
可她早不在意了。
四大爷睡他的嫡福晋侧福晋,他所有的女人,天经地义,这醋如何吃得过来,真在意,她得被醋淹死。
何况,经历那许多事,他宠谁,根本无法在她心里激起任何的波动。
因为,抛开彼此之间的仇怨,说到底,年氏之于四大爷,也不过是他争夺皇权之路的棋子而已。
四大爷的女人们,最大的情敌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那九五至尊之位。
四大爷心里,谁能重过它呢。
美人孰有江山重。
“走吧,随我去看看。”南一淡淡地开口。
小顺子心中忐忑,见主子神色并无恼意,忙在前头带路。
年氏帐子离胤禛的住处要比她的远些,到年氏帐篷前,小顺子说明来意,年氏的丫头讶异不已。
佟主子终于肯挪窝了,还来拜访他们主子,太阳打西边出了。
南一进帐子,坐在外间的年氏站起身,与佟氏见礼,两人都没说话,年氏复而怏怏坐下,她最近一看到佟氏,便想到爷最近对佟氏的态度,她心堵得慌。
里面帐子里两兄弟二人隐隐说着什么,声量尽管压得很低,南一却听清了。
为何不去书房里谈,却是年氏帐子里。
胤禛也想啊,他怕十三不管不顾,压不住他,一出帐子,这人就跑了。
南一进到里间,两兄弟徒然住嘴,十三气怒不浅,胸口剧烈起伏。
胤禛面上闪过一丝虚色,他轻咳一声,温声说,“你怎的来了,可是寻我有事?”
连自称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