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用钱补偿,她想不出能让她减轻愧疚的法子,可不让她出去,比死还难受,可比死更难受的是,让她搁在心底日夜不眠的那件事。
胤禛下朝直接去书房,晚膳后苏培盛领环儿进来,环儿捧着小匣子,吓得不出声,低垂着头,直到苏培盛推促她。
胤禛瞥他一眼,淡淡道:“什么事?”他识得这丫头,平日呆头呆脑,偏依儿喜欢使唤她,想到她,唉。
环儿白着脸,颤抖地举起盒子,苏培盛接过盒子放到主子爷面前,盒子眼熟的很,是爷送给佟侧晋之物。
胤禛接过打开一看,难掩怒气,拳头在桌上狠捶下,“砰~”桌上的砚台跳几下。
不要他给的银子手饰,跟他宣告她不满,真真好笑,当他在意,爱要不要。
前天晚上街上偶遇,他惊愕震怒,一个女子,带个小太监私混出府,胆子大得很,两人无缚鸡之力,若是出事,他都不敢相像,京城治安没别人想像那般好。
送絮儿一小段路,他就匆匆回府,没理会絮儿期许黯然之色。
原以为她做错事,会来道歉,结果只等来她送还银两手饰,气煞他矣。
胤禛端详盒子,两天没露面,天愈冷,夜里更是寒凉,也不知她晚上如何安睡。
他眼角余光暼见地上还跪着的丫头,道:“起来吧,送她出去。”
“喳”
小丫头落慌而逃,他抿起嘴角,四个贴身的丫头都打伤了,兰院得用的下人就两老一小,她又拒绝其它人,没人伺候,外面又冰天雪地,她暂时得吃些苦头。
在书房待到二更,身上略有寒意,手朝桌上摸去,却摸个空,苏培盛适时递上一杯茶,他接过喝了口,起身到窗边微掀开一条缝隙,便有寒气沁进来,冷得人轻颤,转身后一夜无眠。
第三日胤禛休沐,他正瞌着眼歇觉,苏培盛便觉走进来他跟前耳语。
“她怎么消失的,守门子的人没发现?”胤禛抓紧膝上的衣袍,蓦地起身,“去看看。”
等他赶到佟氏卧房时,秋妈与赵嬷嬷、环儿跪在地上请罪。
“侧福晋呢?”
秋妈中跪前几步,垂下头道:“奴婢几人不知,奴婢今日来请安,环儿丫头便在门前哭,奴婢细问方知,主子不在院里,不过,有留下纸条给主子爷。”
秋妈不卑不亢,连胤禛都高看她几眼。
胤禛接过纸条,面色铁青,语气却分外平静,“苏培盛,立即着人去找,记住要保密,不许露出风声。”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到底溜出去过多少次,要不是他发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她真敢,已是皇子福晋,居然想在外留宿,彻夜不归,如此置礼法于不顾,佟家到底是怎样教她。
至直深夜,苏培盛回禀没任何踪迹,她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胤禛惊忧的枯坐到天亮,略整理便去上朝。下朝又匆匆赶回府。
兰院,“爷,别院,客栈,佟府,萧西家都没有找到侧福晋。”
苏培盛跪在地上,声线不稳,能找的地方都找遍,听说没找着,爷的眼神都能杀人,侧福晋再不出现,怕要惊动宫中。
“继续找,她一定在哪里躲着。”狂怒的眼眸直直射向苏培盛,小苏子一怵,咽着口水道:“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