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得是知己,酒入愁肠苦相思。
我从没想过要变得多强大,我只希望自己成为那样的姑娘——不管经历过多少不平,有过多少痛苦,都舒展着眉头过日子,心里丰盛平静,性格澄澈豁达。偶尔矫情却不矫揉造作,毒舌却不尖酸刻薄,不怨天尤人,不苦大仇深。对每个人真诚,对每件事热忱,相信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
阿霖自从第一次去了后山荷塘,就惦记上了那个地方,这可把辛遥郁闷死了——她又不能寸步不离地一天到晚跟着阿霖,怕就怕哪天她一个不留神,阿霖就自己溜过去了!
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天长不禁迢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这不,怕什么来什么,一天半夜,辛遥打了个盹,睁开眼睛就发现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了。辛遥骂了一句娘,跳起来摸了一下被窝——已经凉透了,看来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阿霖一个人坐在荷塘边,阿鸢蹲在她的肩上,瞪着眼东瞅西瞅,像一只嗅到危险气息的警犬。阿霖顺着阿鸢的毛,盯着几片干枯的荷叶发呆。
时间过得真快,转瞬之间,先前还翠绿欲滴的叶子就打起了卷儿垂下了头,慢慢的只剩下一根光杆,再过一些时日,相比就会有新鲜的嫩芽冒出来了。
草地上烟霭迷蒙,露珠微颤。一片凄冷却又透着朦胧之美的景象,在这寒冬与初春交接,月色与天光相亲的时刻,轻轻撩拨蓝衣女子内心最细微的那根心弦,却是极锐敏又矛盾的一种感受。
阿霖拿了一根小树棍,在地上随手乱画,此刻的她没有了洒脱和大大咧咧,像那个多愁善感的诗人一样,只一个“愁”字和“怯”字,就表现了极细腻的情思。划了半天,没画出个所以然来,只因草上的丝丝烟霭,点点露珠,就足以“消魂”,唯有一个凭栏消魂的词人。“日高深院”之静,衬托着人的寂寥。
阿霖正在出神,一个黑衣人突然从背后的树上一掠而下,拎起她的领子就走,像拎一只小鸡崽!
“别叫,是我!”欣远脚尖在树上一点,借着树枝的弹力继续发力,不一会儿,荷塘已经看不见了。
“我就知道是你,你什么时候把阿鸢收买了?”阿霖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阿鸢肯定看到欣远了,这家伙却一声不吭,任由欣远把她提溜走,真是见色忘主!
“阿鸢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因为他舍不得咬我,所以看到了也没提醒你,哈哈哈!”欣远笑得着实欠揍。
“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阿霖继续翻白眼,“看了也是白看,臭阿鸢,本姑娘再也不相信你了!”
觉人之诈不形于言,受人之侮不动于色,此中有无穷意味,亦有无穷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