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白骨如相亲。估计吹雪独有音。谁知沧海人如许,玉碎江南月未明。
墨染宸受伤这几日,倒是难得的闲了下来,告了假没有去上朝。
阿霖讨厌朝政!平心而论,她和所有的江湖人一样,讨厌官吏,讨厌朝政!那是和江湖多么格格不入的世界!朝廷、皇宫大臣、权力、显贵……充满了肮脏黑暗的政治争斗,与之相比,江湖,那是个相对干净得多的世界。
“墨染哥哥你醒了,我给你熬了粥,喝完粥再喝药对胃比较好。”阿霖端着一个青花瓷碗走了进来,她几乎一夜没有合眼,脸色不大好,发丝也有些散乱,因为亲自下厨熬粥,脸上还抹了一些锅底灰。墨染宸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笑得十分不厚道!
“你笑什么,我可是熬了一个晚上啊,外面还有一大锅呢!”阿霖以前也熬过药膳,只是这一次格外用心,用量、火候、时辰都分毫不差,差点没把自己薰成狗!
“你这东一个碗西一个锅的,是打算养猪吗!”墨染宸接过碗,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她的脸,“花猫!”
“快尝尝味道如何,废了我不少功夫呢!”阿霖拿起碗里配套的青花瓷勺子,舀了一勺,凑到跟前吹了吹,献宝似的递到墨染宸嘴边。墨染宸就十分配合地低下头喝了一口,抬起眼来看她——原来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太突然的心里有了某种触动,他想她一辈子这样照顾他,只照顾他一个人……
在阿霖认识的各类人物里面,总有那么几个特别的妙人。也许在大多数人眼中,阿霖这样的已经称得上妙人了,那么妙人眼中的妙人,绝对堪称极品了!
牛人就是不一样,阿遥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存在。妙在何处呢?她是一个不太有存在感的人,平时少了她你或许察觉不出来,但某些情况下,有她在绝对是不一样的。她是那种能让身边人觉得舒服的人,虽不是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绝色佳人,确是会让人越看越觉得有味道那种。一想起阿遥,阿霖就会想到家乡,算起来,她离家已经半年有余,是该回去看看了。
再说欣怡得知墨染宸受伤后,难得的对欣羽大发了一次脾气。她是很生气墨染宸不解风情,一再地拒绝她,可她并不希望他受伤,她毕竟是喜欢他的。虽然欣羽哥哥一直都很心疼她这个妹子,如此也只是想为她出口恶气——但墨染是什么人,如今她的哥哥伤了他,他会不会恨她?她该怎么办?
三年前为了这个男人沦落,而三年后,居然为了这个男人,甘心化成了庸俗。
“喜欢这种事,就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这句虽然很矫情的情话,用来描述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却再适合不过。
你说不要自作自受,自己创造伤悲,谁都可以彻底忘记谁;你说过往不及回首,别后悔了才会,想方设法去把你追回;你说孤独是世人都应该有的体会,写诗的人难免伤悲,却终是心意难平情难尽……
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你说什么,霖儿不见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墨染宸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动作过急牵扯着刚上完药的伤口再次裂开来,染得白衣上一片血红。欣远一把扶住他,强行把他摁住,推回榻上,“王爷别着急,小心伤口,霖姑娘许是自己出去了,属下立刻亲自带人去找,一定把霖姑娘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黑衣剑客说着,并指快速地点了他伤口周围的穴道替他止血,然后立刻飞身去找人。墨染宸咳了一阵,顾不得身上的伤,强撑着下了榻,“来人,给本王备马!”
她绝对不会是自己出去的,他身受重伤,她为了照顾他已经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怎么会有心情出去闲逛?墨染宸扯过外衣,迅速穿戴整齐——她不能有事,他不允许!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阿霖是被一个黑衣女子带走的,她被下了迷药,再加上本身没休息好,疲倦的她这一觉倒是睡得极好。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也没有惊慌。长期一个人出门在外,她自有一套应付危险的办法。
手脚还能活动自如,对方甚至没有把她绑起来,身上也没有伤,只是把她锁在了一间还不算太杂乱的屋子里。天亮了,有光从门缝透进来,这屋子里的陈设一览无余,就连小黑屋都算不上。
看来抓她的这个人良心还不坏,没有过分为难她,阿霖心里直犯嘀咕:她最近也没有招谁惹谁啊,不然就是和墨染哥哥有关,难不成是情敌?
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阿霖也盯着她,那人浅如琉璃的眼睛让她移不开视线。这双眼睛很美,眸色如暗夜里的星子一般,透着一点孤傲,一点冷漠,又有一点不甘。
正在两人四目相对,琢磨怎么开口打招呼时,又一个黑衣人影出现了,辛遥哼了一声,突然风一般飘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阿霖,又风一般的飘出去,“这个人我带走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连续受制于人的阿霖郁闷的想:她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这么多人惦记!
墨染宸不知道阿霖已经被劫走,他不想欣远为难,于是干脆夜闯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