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黑月光[穿书]

执酒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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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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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只抬头了一瞬又马上低下了头,短暂得还不够让江蓠看清楚他的脸,然后她听那少年低声道:“多谢公子赏赐。”

不过是几个字,少年说起来却有些费力,还带着别的口音,江蓠看着他这幅模样有些怜惜,也不知他因为被公子拒绝当人凳,后来被管事打了多少下。不过她这伤药一送来,少年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比较好过了。

在叶府中,公子便是绝对的权威。不止因为从一进府管事们就不厌其烦地叮嘱教诲,还因为公子的手段凌厉严苛。

公子需要的是听话的奴仆,不需要他们有自己的小心思。有可以,不要被他发现。

少年得到了公子的赏,若是在别的府里,或许还会有人因此嫉恨他对他下手,可是叶府是绝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这瓶伤药就像是一个戳印在了少年的身上,若是一旦少年出了问题,公子不记得人还好,万一忽然想起来,提上一嘴,那些敢下黑手的人就不那么好过了。

公子向来不会对下人手下留情,曾有一位在少爷还小时就跟随伺候的侍女,仗着这份资历趾高气昂,后来还起了别的心思,结果直接被公子杖毙,一家人全数发卖。自此再也没有人敢有别的想法,就连那些府中的老人也全都夹着尾巴做人。

对公子来说,府中的这些下人都只是工具,是消耗品,不顺手就换一个,合心意的便放在身边多用用,一旦出了问题扔掉也不会心疼。

说起来若不是那位侍女自己作死,她未必能被调到公子身边,然而即便江蓠待在主屋的时间很久,她却不认为在公子的心中她有多特殊。

身为下人,最重要的是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她向来对自己的情绪管理得很好,既然公子的吩咐已经做完,她也不再在这里耽误时间,向那小管事道谢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此处。

不料回去的路上却正好撞上了辛夷。

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擦肩而过。

在叶府,每隔一段时间,公子身边的丫鬟小厮就会换上一批新的,然而江蓠和辛夷却是其中的例外,算起来她们已经跟随公子三年之久。

这些年来,眼看着身边的下人来来往往,换了一茬又一茬。而她们能够坚持下来,是由于她们两人性格伶俐,惯会察言观色,从来不会去踩公子的雷点。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她们伺候公子的时候,比那些新来的下人更合心意,于是公子便没将她们换下,而是一直带在身边用着。

如果按照普通人的想法去看,两人一同相处的时间这么久,想必关系不错,然而恰恰相反,她们只能称得上是点头之交。

别看两人好似十分默契,但那是因为她们的心里都将公子放在第一位,一切以公子为先。在这个前提下,很多时候无需交谈,她们就能迅速地做好当下最恰当的事。

然而其他方面,两人的想法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江蓠并非是家生子,而是被买进叶府的。当年她的家乡发洪水,一家七口死了干净,因为长得好,被人牙子辗转送到京城里来卖,阴差阳错进到了府里。

可能是因为过过苦日子,她对府里的下人有几分感同身受,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会尽量去帮助他们。

然而辛夷却不一样,她的母亲是湖阳长公主的侍女,等她长大,她成了叶池的侍女。自小受到的教育让她将叶池的所有话当成金科玉律,哪怕是让她亲手杀人,她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对府里的下人没那么多同理心,在她看来,既然那些人伺候不好公子,受罚是应该的,即便丢了命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这次重病痊愈后,她们敏感地发现公子有些不一样了。

就像是送药这道命令,以往的公子是绝对不会下的。

只是辛夷一向服从惯了,对待叶池的话从不会反驳,倒是因为叶池将事情交给江蓠去办感到气闷。

江蓠却想得更多,当初公子刚醒,她就站出来为那些罚跪的人求情。那时的她心里也没底,只想着他们在风口跪了一天一夜,只怕身体受不住,甚至已经做好了会被罚的准备,却没想到公子轻飘飘地就饶了那些人,这让她十分意外。

而且这段日子以来,公子竟再没将人拖出去惩罚,哪怕是有人犯了点小错,也并不责怪,反而让人不太适应。

更不用说公子还让她去给那被打了鞭子的少年送伤药。若是以往,这样惹了公子不快的奴仆只怕早被打死了事,哪还能用上伤药呢?

她虽不知因为什么公子有了这么大的改变,但是照目前来看,倒是好事。

然而看到辛夷的时候,她面上不显,心头却倏地一跳,不知公子又下了什么命令,不禁开始担忧起先前见过的少年。

另一边的辛夷没想那么多,她从不会去质疑公子的决定,无论公子做什么她都无条件服从。

所以她只是扫了一眼江蓠,就带着身后的两个丫鬟继续往下人房走去。按理来说像这种小事她没必要亲自前来,支使几个小厮把人带去前院,她再将人带到公子面前就成了。

但是辛夷在面对公子时是个死脑筋,对于公子的任何吩咐,哪怕是再小的一件事,她都会亲自去做。

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辛夷和江蓠在府中众人心中的印象可完全不同,就像是现在,她一脸冷漠地前往下人房的方向,路上遇到的人纷纷避开,不敢掠其锋芒,与江蓠来时的情况截然相反。不过她对此毫不在乎,反而认为这有利于维持公子的威信。

等着到了目的地,她挑剔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叶府极偏的角落,正常情况下,府中主人和她这样的贴身侍女是不会来到此处的,所以打扫的人十分敷衍,路上的尘土砂石草草扫过,留下模糊的痕迹。

先前的管事因为得了江蓠的一声谢,正在屋里美滋滋地和别人炫耀着,觉得自己能攀上公子房中的贴身侍女,过不了几天就要飞黄腾达了。

哪怕没法一下子调到前院去,就算是去管别的地方也好过在这下人房里磋磨。

结果正说得唾沫横飞,做着升职的美梦,一个粗使下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他一拍桌子,气咻咻道,“着急忙慌的干嘛呢?不知道敲敲门吗?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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