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初朝车后的方向望了眼,大致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索性下车来,看了看霍行深提篮里的东西,说道:“你这要是上一回街就见一回穷苦人,金山银山也不够你接济他们的,这我们将来成了家,王府郡主府可供不起你。”
霍行深下意识地问:“您说,谁、谁成家?”
瑜初负手而立,要给自己一个痛快的结果,她骄傲了一辈子,可不能栽在儿女情长上,要说有多喜欢霍行深,也难以描绘,总之若要她在世上择一男子共度今生,她愿意选眼前这个。
“郡主……”
“说吧,你愿不愿娶我,今日说明白了,若不愿意,我再不纠缠你。”瑜初正视着他,无半分玩笑的意思,“别说什么不是不愿意的话,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
霍行深紧紧抓着提篮,胸中心绪翻涌,方才一路,正想着如何骗祖母将父亲送回祖宅避一避风头,想着给展怀迁准备些什么远途所需之物,这番薯也是随手带过,见不得两鬓苍白的老妇人在寒风里辛苦。
他所有的思绪都没带上郡主,可她突然出现,突然就问这么郑重的话。
“不愿意是吧,怕说出来伤人。”瑜初等不及这犹豫的功夫,若反一反,她必定立时就答应,那算不算是一种喜欢,那么,霍行深就不会喜欢她。
“郡主,我……”
“番薯你留着自己吃,不过堂堂朝廷官员,昔日的殿试头名状元郎,做这些事不成体统。我以前也觉着似乎太刻板太自以为是,长大了才明白,官与民若不好好区分开,要紧时候何来的威严,会耽误办事。”
其实瑜初不知到自己在说什么,啰啰嗦嗦像是拖延时间,却不知是为了让自己有台阶下,还是在等一个可能的答案。
可直到她坐回马车上,霍行深还捧着那一提篮的番薯,瑜初猛地放下帘子,很不甘心地念了句:“和番薯过去吧。”
马车远去,扬起尘土,霍行深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到行人。
但也因此醒过神来,目光落在远去的马车上,嘴唇稍稍一动:“我还没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