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不怕,七姜心里知道自己的斤两,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将要呈送给皇上看的折子写好整理好。
展怀迁默默陪在一边,直忙到这日天黑,小娘子才合上厚厚一摞折子,累得歪在靠垫上,一手捂着肚子睁不开眼睛。
“对了……”到这会儿,七姜才想起来问,“你说好消息,是什么?”
“尚书右丞今日来了府里,你可知道?”展怀迁说,“他想明白了,做了那么多错事,皇帝只是不查他,等轮到他,怕不是要抄家问斩、祸及全族,求我能不能给他留条命。”
七姜很奇怪:“他为何来找你,他怎么知道你发现了他的秘密?”
展怀迁解释道:“算得上他命不该绝,毕竟我估摸着等他发现,且要些日子,哪里想到他那么早就去翻库房,那么早发现了我留下的字条。”
原来相公上回去调查,在人家堆放古玩字画的库房里,留下了线索供右丞大人抉择,七姜听得佩服不已:“你可真敢赌,万一他交给礼亲王,又多了一重害你的罪证呢?”
“这算什么罪证,难道我贪赃枉法了?”
“那倒也是……”
“你才是真敢赌,姜儿,明日上朝你若无法说服皇上,无法辩过群臣,很可能再走出大殿,你就不是温言夫人了。”
“我不稀罕什么诰命,可眼下这事儿躲不掉了,还多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见妻子如此通透,展怀迁便把心一横,直言:“甚至于,皇上可以收回成命,解除你我的婚约,逼我将你休弃。”
听这话,七姜到底是怔住了,但怔住她的并不是恐惧,而是感叹这皇权利益下的无情,满心不屑地说:“那不是正好,你能再娶我一回,但下次你可不能再让怀逸代替,得风风光光地与我成亲。”
这是展怀迁没想到的答复,他呆呆地望着七姜,半晌才问:“姜儿,你不怕?”
七姜却来了劲,抱着相公的胳膊说:“这是最坏的打算,要是一切顺利,咱们平平安安等爹娘回来,能不能和爹娘打个商量,允许我们和离,你再娶我一回,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