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七姜并没有睡着,展怀迁何时出去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相公回来后她继续装睡有没有被察觉也无从判断,总之一家人,大大小小都有心事。
隔天京中又是秋雨,冷得叫人瑟瑟发抖,这才九月,只怕今冬不好过。
大早上小两口窝在被子里闲话,如今展怀迁不用上朝也没差事可干,早起只为了练功,那么偷懒一会儿陪陪娘子,赋闲的日子同样能过得有意义些。
“过冬前我上山无数回砍柴,足够我们家烧一冬的,只有吃的艰难些,但爹娘也不会饿着我们,过年那天也能吃上好的。”七姜靠在展怀迁怀里,摸着他大手上练功留下的茧子,说道,“如今他们可算过上好日子,托你和父亲的福,娘还把她攒了十年的银子给我拿去村里办学堂,我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上你们一家。”
展怀迁说:“我爹重伤时,可是岳父大人救下他,这就是缘分吧。”
七姜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笑道:“倘若我是个丑八怪,你可怎么办?”
展怀迁坦率地说:“我也不见的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俊公子。”
七姜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相公的脸蛋说:“你不害臊,说自己的俊公子。”
展怀迁被揉搓着嘴,说话声音都变了,但问:“你可是自己说的,我好看你才先动了心,谁不害臊?”
七姜心里欢喜,照着嘴巴就亲了一口,而后软绵绵的趴在他胸前,二人正要腻歪,外间的门开了,便见张嬷嬷的身影在屏风后晃荡。
“嬷嬷,我们马上起了。”展怀迁道。
“不不不,您二位接着睡,外头冷雨纷飞阴瑟瑟的,就是、就是……”张嬷嬷的声音听着高兴,说道,“大老爷一清早去谪仙居吃早饭,大夫人也没撵人,二人说了好半天的话,这会子才要上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