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楼外,沈大用很有耐心的站在门口等着,当大壮开了酒楼的门,他客客气气的拉着云倾进去。
“这位小兄弟,敢问酒楼的掌柜现下可在?”
大壮看了看他,也看到站在他身后的云倾,皱了皱眉,“你是……”
“我是玉儿的父亲,玉儿说蔺掌柜在山上救了她,我特意带她前来跟掌柜道谢。”
大壮了然,对沈大用摆了摆手,“道谢就不必了,我们掌柜有好生之德,他不在酒楼,两位还是请回吧。”
“啊?这……”
沈大用怔了片刻,才明白这酒楼小二是在赶人,他不大高兴的转身离开,云倾趁机把藏在怀里的账本交到大壮手里,然后赶快跟了上去。
小良氏带着儿女直到傍晚才回来,沈姝莲头上簪了一支发钗,样式简单,也没有多余的别坠,这是她磨了小良氏很久才给她买的,她十分喜欢,戴在头上就不想拿不下来了。
她跑到云倾面前,给云倾欣赏这支发钗,语气里多了一丝炫耀之意。
“三妹妹,你瞧我这只发钗好不好看?”
云倾瘪着嘴不说话。
老实说,这支发钗还没有以前宫里宫女戴的那种精细,可沈家条件有限,沈姝莲又那么高兴,她不想破坏人家的心情,只好口是心非的点头,“好看,配二姐姐更好看。”
“你这张小嘴儿真会说话。”沈姝莲把发钗重新插回发髻上,从衣兜里掏出两块糖,“喏,赏你的。”
云倾没接,反倒笑盈盈地问:“二姐姐,你哪来儿的糖呀?”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娘买了几斤糖备着当年礼,回来的时候我偷拿了几块,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每次过年,沈家的孩子都可以分到事先准备好的零嘴,小良氏每每都给沈姝荷一大袋子,到了沈姝莲这里,能得几块糖就是好的了。这回她跟着去镇上,事先留了个心眼,往马车上搬运东西时,她悄悄拿了不少东西。反正小良氏看不出来少了什么。
“我不爱吃糖,二姐姐,你自个儿留着吃吧。”
云倾把糖推了回去,倒叫沈姝莲觉得她有些不识好歹了。
“那你别给我说出去啊。”
“放心吧。”
用了晚饭,云倾早早歇下了,她房间的窗户有一道裂缝,冷风呼啸着往房里吹,冻得云倾只能找干草先堵上。
站在窗户下面,她发现窗户外面有一道黑影,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大声呼救,那窗户被人从外打开,云倾塞好的干草全掉了下来。
“大壮哥哥。”
云倾看清楚来人,往前走了一步,“你怎么找来我家了?”
大壮没进屋,用手扶着摇摇欲坠的窗框,语气严肃,“算日子,再过两日,主子就会毒发,上回你说替主子医治,不会已经忘脑后去了吧?”
“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话到嘴边,云倾差点咬住舌头,遂赶紧改口。
“那你明日来酒楼给主子把脉,今日主子从山里回来就待在房里没出来,我猜是主子为了救你而动用了真气。”
云倾上下嘴唇一碰,还是咬了舌头一下,疼得她皱起整张小脸。
“……好。”
大壮飞身离开,云倾躺在床上假寐,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那头野狼浑身是血倒在雪地里的景象。
那场景,叫她又回想起了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