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地方?
家徒四壁,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墙体已经斑驳,有很多石灰已然脱落。段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房间里还到处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段枫抬起酸涩的眼睛四下打量着身处的老房子,角角落落都透露着一股穷酸样,就连空气里似乎都充斥着廉价的气息。
一觉醒来,段枫发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呵呵,原来刚才是做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梦,破衣烂衫才是段枫当下的真实处境。
梦中的段枫,住在一栋占地面积堪比一座故宫的豪宅里,出入的代步工具都是亿万级别的炫酷跑车。家里光是专门服侍段枫的佣人,就有不下一百个。
在梦中,段枫的身份是富可敌国的段氏集团的太子爷,段氏集团唯一的接班人。
不过梦境再好,也不过是做梦罢了。段枫虽然也姓段,但是他和段氏集团可沾不上一点关系。
段氏集团连保姆都是至少硕士学历,每天出门都是开着百万级别的车子代步买菜的存在。
然而段枫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至今没有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几个。更可耻的是,段枫的口袋绝对比他的脸还干净,现在穷得连一辆二手的自行车都买不起,别说四个轮的豪车了。
不能比,真的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床头柜上的夜光钟,显示的时间和日期分别是四点三十六分,八月二十四日星期一。
散发着幽蓝色夜光,表盘呈现圆形的夜光钟,在灰暗的房间里像极了一张中了剧毒的月亮的脸。
厚重的遮阳窗帘把整扇窗户遮挡地严严实实的,连一束光线都透不进来。
只要有这个垂下来的遮阳效果奇佳的窗帘在,段枫就别想看到外面的太阳,包括月亮和星辰。
虽然段枫已经习惯了一天二十四小时拉下遮阳窗帘,每天和黑暗独处的生活,但是段枫还是无法在黑暗中判断出眼下外面的世界是白天,还是黑夜。
就像现在,虽然夜光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四点三十六分,但是段枫还是无法根据这个数字和身边的黑暗判断出,眼下是凌晨的四点三十六分,还是下午的四点三十六分。
无论如何,不管喜欢与否,段枫已经习惯了在灰暗中摸索着过日子的生活。光线让段枫总是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所以段枫暂时并没有拉开窗帘的想法。
因为既不需要上学,也没有上班的打算,段枫甚至连一点社交生活都没有。所以无论是凌晨四点三十六分,还是下午四点三十六分,对段枫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段枫打一出生开始,就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他对十月怀胎生下自己的妈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
有的时候,段枫会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像孙悟空一样。
无父无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
段枫记得自己和衣躺在床上的时候,是八月二十三日十一点整。
所以眼下无论是凌晨四点三十六分,还是下午四点三十六分,从八月二十三日到八月二十四日,满打满算都不足四十八小时的这段睡眠时间,对段枫而言还是太短了,短的有点反常。
段枫可是个只要一闭上眼,不睡够三天三夜就绝对不可能苏醒过来的主。
每年的二月二日,是段枫的生日。段枫嗜睡的毛病,刚好是从今年二月二日他十七岁生日那天开始的。
段枫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兴许是太过饥饿的原因,这一次才会反常地没睡够三天三夜就苏醒了过来。
段枫已经快一星期没吃东西了,都说一个人挨饿的极限是一个星期,挨饿一个星期以后,随时都可能饿死。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也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一直把关注点放在饥饿的肚子上面。段枫颤颤巍巍地站起高大的身子,随手打开了和他的单人床有三米之遥的一台十七寸大的黑白电视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段新闻,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大约三十岁的男子,正用一口好听的男低音播报着米国的重大新闻。
据新闻报道,米国正在发生着骇人听闻的重大事件。一星期以前,一个年仅三十九岁,有着一儿一女的单身妈妈失踪了。
据说那个单身妈妈失踪的时候,米国的领土上出现了第一只通体墨黑的尸鸦。
住在单身妈妈家周边一公里的居民,都听到了尸鸦凄厉破裂的叫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如同可以轻易置人于死地的子弹一样,很突兀地划破米国的夜空,硬生生把漆黑的夜空拉扯出一道透明的伤口。
后来,那第一只出现在米国领土上的尸鸦落在了单身妈妈家的屋顶上。再后来,单身妈妈就不声不响的失踪了。
住在单身妈妈家隔壁的邻居,深夜里被尸鸦的凄厉叫声惊醒。通过窗户,邻居看到那只通体成墨黑色,有着血红色食肉动物般犀利眼睛的尸鸦,正目光冷漠地站在单身妈妈家的屋顶上,拍打着硕大的翅膀。
当时,隔壁邻居并不知道尸鸦的出现意味着什么。直到当天天亮以后,单身妈妈十三岁大的儿子发现上学都快迟到了,自己的妈妈还没起床给自己准备早餐。
平常比这个点早半小时左右的时候,单身妈妈已经叫儿子起床,准备好早餐,自己则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上班了。
心中疑惑的儿子,推开妈妈卧室的门。结果却发现,二岁大的妹妹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妈妈的衣服和鞋子都在,连妈妈的手机也原地不动地放在她的枕头边上。可是,妈妈却不见了。
昨晚儿子临睡前和妈妈道晚安的时候,很清楚地看到过手机就放在枕头边的那个位置。妈妈卧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在,唯独单身妈妈消失不见了。
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
单身妈妈是一个销售员,时刻需要和客户通过手机联系,平时工作根本离不开手机。有时候就算她上班的时候忘记带手机已经到公司了,也会折回来拿手机的。
小男孩的妹妹只有两岁,平时妈妈上班之前会把她寄托在托儿所里。可是负责照顾妹妹的托儿所管理人员最近请了病假,单身妈妈只好暂时带着女儿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