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灵感觉方锦书的生活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充满阳光。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那副“悲伤雕塑”的画面。
然而他们俩个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她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总是凶吧吧的对他,明确表现出讨厌他的意思,他还能那么开心。后来她知道了他喜欢的就是捉弄她、做恶作剧时的刺激感觉,还有看着她情绪失控,颜面扫地的尴尬表情。
他以这样的方式在她那里寻找存在感,但是她本就是一个习惯于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她对他的无视一定让他很恼火吧?
她换一种思路想,如果给到他想要的存在感,他会不会觉得她跟其他人都一样,就不会有纠缠她的欲望了呢?值得一试的想法。
偶尔她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丝恐惧和忧虑,他身边的威胁是真切存在的,而且与她有关,他掩饰得再好,她也能看得出来。
她想不透,他身边能有什么样的威胁会与她有关。高三那个偶然只是她单方面的偶遇,而他们相识要从大一刚开学不久算起,满打满算才一年,他身边的同学朋友几乎都受到他的控制,不可能存在什么阻力和威胁,而他的家庭她虽然知之甚少,但很多迹象表明父母对他是无原则溺爱的,因此对可能的威胁方面她实在没有什么思路。
也有可能是他学校以外的社交圈子有什么问题,但是表现在她面前的线索不足以让她有什么靠谱的推测。
至此她才发现,如果认真审视的话,他对于她来说也有神秘的一面,她以往没有认真对待过他,所以错过了很多可以深入了解他的机会。
尽管没有什么思路,可她确定,现象都是积累的结果,如果这个威胁真实存在的话,早晚有一天不请自来。
她没有办法推开方锦书,连带着也就没有办法避开那个可能爆发的事件,而今晚,她觉得可能就是了解他和他所面临的威胁的一个机会。
锦书电话中的恐惧传递给了她,他说的是让她回家,心里却在疯狂地喊着:危险!快逃!
如果真有危险的话,她知道她躲也躲不开。
她关掉光源紧紧握着电击棍轻手轻脚朝鬼楼走去。她全神贯注地警惕,不放过一点可能听到的声音。
从后山到鬼楼的顶楼,她闭着眼睛都能走上去,何况现在借助于一点月亮的微光。她屏息凝神,进入了鬼楼内部,她放弃了走楼外的铁楼梯,怕会发出声音来。
她摸着楼梯的墙壁小心地贴着墙壁向上走,同时关注着四周的动静。她没有害怕的感觉,她倒希望自己判断失误,只是虚惊一场。如果她料对了,锦书今天没能按时到达这里和登山那天迟到的原因是一样的,受到了某种威胁甚至是武力阻挡,而今天这种威胁升级了,直接冲着她而来。
她之所以没有逃走,是因为她认为已经逃不掉了,黑暗中的邪恶东西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惊慌失措,这样它们才可以像狩猎一样玩一场惊悚游戏。
既然逃与不逃都是一个结果,她更愿意直面这种恐惧,即使她因此丢了命也没什么可怕的,对她来说出生那年已经是生命中的一个坎儿了。妈妈说她由于早产,她一度停止呼吸被抢救过来,在医院的婴儿恒温箱里插着各种管子成长了好几个月才转到妈妈的怀抱里,这十几年已经算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