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紧绷的气氛弥漫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间的三个人身上。
良久,没有等到答案,只换来了一句抱歉。
沉重的空气仿佛水泥一般粘稠窒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以惜觉得侠客的身形似乎恍惚了一瞬,几乎同时,他的眼底仿佛有根小刺扎了一下突然刺痛,眼皮不受控制的闭了起来,等再睁眼,刚才的一幕仿佛是错觉一般消失。
心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咚咚的跳个不停,不安的情绪宛如疯狂生长的藤蔓扎根疯长。
对方翠绿的眸色彻底被黑色侵染,不知道是因为阴影导致的黑暗映射,还是情绪的积沉。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到听不出一丝起伏,“你想去哪?”
卫以惜面向他,抿住了唇,他能感受到对方现在正在竭尽全力压抑着马上爆发的情感。
任何解释都已经晚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去多久?”对方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还回来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是炮弹一样连环发出,根本没有让人回答的余地。
他本人似乎也早就察觉到了答案。
卫以惜的沉默不语更是肯定了这一点,将他打入更深的绝望。
“侠客。”卫以惜很认真的叫他的名字。
侠客的眼神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对面的那个人,幽深到宛如要把那个人吞进眼睛里,这一声让他清醒了一瞬。
“我没办法履行跟你的约定,很抱歉。”温和平稳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我还有事情要做,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所以没有办法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卫以惜的眼神很认真,黑色安静的双眸直视侠客,告诉他他的决定。
暴风雨仿佛在两人之间酝酿。
“我不允许。”侠客不由分说的道,“我不准你离开我身边。”像是小孩子宣布所有权一般。
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狠狠往前一迈,他还是……撞上了那一堵墙。
咚咚,狠狠的用拳头捶打了两拳,手背血迹斑斑,墙壁却纹丝不动。
半晌,他微笑着抬起头,用极其温柔的语调道:“哥哥,过来。”
卫以惜站在离他不过一臂距离处定定的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叹息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一直跟我绑在身边。”
“没有不可能,只要是我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干扰我的决定。”
“我已经做出选择了,你回去吧。”卫以惜眼睑微垂,不再看侠客的眼睛,扭过身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这么抛弃我了?”侠客再次狠狠的捶在那令人痛恨的屏障上,咬牙切齿道。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侠客冷笑一声,语气里的寒意与讽刺再也抑制不住,“哥哥,你难道把我当成一条流浪狗了吗?说捡就捡,说扔就扔,区区几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
“我真的想问问你,你真的把我当作是你的家人了吗?还是只是一时可怜捡来的宠物?”
这句话像把刀直接捣进卫以惜的心里,心里莫名的钝痛让他紧紧攥起拳头。
他闭上眼,没有说话。
期间,飞坦无声息的走到库洛洛身旁,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库洛洛最后摇了摇头。
飞坦烦躁的啧了一声,明白这堵墙库洛洛都弄不坏后,似乎是打算破罐子破摔,撸起袖子直接放大招。
库洛洛轻笑一声,伸手阻止他,压低声音道,“别白费力气了,这堵墙跟我们刚来时的那堵结构应该一样,来源于一种很奇怪的力量。”
接着他示意往芬克斯的方向看,芬克斯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飞坦明白他的意思,脸色沉了沉,虽然不愿意承认,芬克斯的确有几分实力,连他费大力气都动不了的东西,肯定不是靠蛮力就能解决的。
他忍不住低骂,“什么破鬼地方。”
库洛洛则勾唇露出一个兴意盎然的笑。
良久过后,侠客的声音再度响起。
“哥哥,趁着我还没有生气,快点回来,”侠客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狭窄的石道中,循循善诱,“虽然不知道你在哪看到这能满足愿望的胡话,这种话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写,但那都是骗人的,它只是想要害死你。”
侠客浅笑着伸出手,之前表皮蹭破的地方流下缕缕鲜红顺着胳膊描绘出丝丝红线,语气与动作形成两个鲜明的极端,显得偏执而疯狂,“相信我,只要你回来,我会帮你的。”
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如此温柔的语气都不会拒绝,然而卫以惜轻轻摇头,他说,“如果错过这次,可能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接着视线落在侠客鲜血淋漓的手背上,皱了皱眉,“快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发炎了就不好了。”由于流星街给他的影响,生病总感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侠客的手在空中一僵,他内心里觉得讽刺极了,从以前开始到现在,他真的从来改变不了这个人的选择。
因为他从来都不在选择项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