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知蝉从侧室走出的时候,李方与玉生花等人正在医馆的庭院中等候。医馆院墙外的军队调度已经结束安静无声,只是无数兵士手持的火把将夜色照得通透。“这是怎么了?”刘知蝉看院内氛围紧张,开口询问,声音有些虚弱。她虽然已有修为伤势不再恶化,但是多日跋涉却还是让她身体虚弱。
“师姐,死劫到了。”李方面色沉重,看着外面连绵的火光越过院墙。
比起李方,玉生花显然要知道更多的内情,他同样扫了院外一眼开口说:“大夏府吴家与梦河君最是亲近,此番入了大夏府之后却是必然要中另一道死劫。只是你在月牙湖受伤,我们便是知晓,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入城了。”
玉生花话落,院内众人面色都阴沉起来。曹沐等五名塞北铁骑此时已经兵刃出鞘,却是做好了死斗的准备。“不知道这医馆是否还有别的出路?”孙思归转头对玉生花问道,显然是想要将刘知蝉从别的地方掩护出去。但玉生花闻言却是摇头,“这里只是一处医馆,如何会有密道之类的出路。至于明面上的出口,估计已然被军队包围了。”
得此消息后李方面露绝望,“这不是入了虎穴吗?师姐我们该怎么办?”李方抬头去看刘知蝉。
刘知蝉看了李方一言却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有怎么办。咱们开门出去。”
“开门出去?”李方满脸震惊,此时外面全是大夏府兵士。大夏府是边陲军镇,戎守此处的都是塞北精锐与地处塞北腹地的城市守军不可相提并论。刘知蝉看到李方意外的样子却没有改变主意。“不然呢?我们还有别的法子?”刘知蝉利索淡然地反问。
这下李方却说不出话了,只能讷讷地点了点头。此时院内之人以刘知蝉为首,见道姑如此说话,那五名塞北铁骑并未犹豫。其中一个名叫林春生的汉子性子急躁,竟然直接跑去将医馆的院门打开。
木质的大门大开,门外通明的灯火将原本昏暗的院落照得如白昼般明亮。医馆之外是大夏府一处颇为繁华的地段,但此时可并行三辆马车的街道已经被覆甲持刀的兵士挤得满满当当。周围一片区域早已被戒严,百姓均在家中紧闭门窗,没有一人偷偷窥探。正对院门的街道上是数百名步卒,步卒之后有长枪手组成枪林,最后则是数十名骑兵掠阵。在街道两旁的房屋顶上,无数劲装兵士手持强弓警戒。
“啧啧啧……”玉生花看着院外阵仗不住咂舌,看着刘知蝉笑道,“道姑你好大的面子。对付你一人,却是拉来了一军。就是面对邻国圣人也不过如此了。”
“公子此时还有时间说笑。”刘知蝉笑道。玉生花所说却是夸张之言,眼下外面不过三营。如此兵力的确称得上是刘知蝉的死劫,但若说用来对付圣人,却是远远不够的。
两人谈笑间,门外军阵却是缓缓挪动,从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这男人身着丝绸长袍戴方冠,却是一副商贾打扮。他示意随行兵士原地不动,只是一人缓缓走入了院门中。男子入门先是深深看了院内几人一眼,随后尽然转身将大开的医馆院门从内关了起来。
“见过玉公子。见过刘国师。”眼见门外军士视线被木门遮蔽,这中年男子对刘知蝉与玉生花躬身行礼,语气却不卑不亢。李方几人均意外男人举动,玉生花却是躬身还了一礼,“没想到是周掌柜大驾光临。掌柜的就是这次截杀的主事之人?”眼前的中年男人是吴家诸多来钱行当的主事人,也是吴家家主最为器重的心腹之人。
听玉生花简单说出男子身份,刘知蝉也没怯场,大方对其行礼问候。周掌柜目光扫过刘知蝉,面色温和,“我却当不起主事之人。此次截杀为我家公子安排取国师性命,我不过是代为接客而已。”周掌柜常年行商话语和气让人如沐春风,只是其中意味却让李方寒毛树立。
“既然如此周掌柜不如直说,咱们直接开始吧。”刘知蝉笑了笑说。
“国师果然快人快语,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周掌柜和气地一拱手,“此次截杀自然不如剑妃前辈那般精妙。医馆正对街道恰巧正对大夏府城门。我等安排兵士驻守,目的便是将几位杀死在出城之路上。等会在下开门,杀局开启,国师出得去便是生,出不去便是死。国师且放心,吾等收到梦河君旨意,会给你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