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前辈所说的棋?”刘知蝉细细看着将自己环绕的无数支剑,发现这些剑竟然样式各异无一重复。飞剑环绕游弋,以刘知蝉为中心包成个球型。若是这些飞剑环绕的轨迹再窄几分,刘知蝉必然会被万剑穿心。它们却周而复始,从不越雷池半步。
这方空间空虚无物,那美艳女子当然也不在其中。可当刘知蝉问话出来的时候,那道苍老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同时响了起来。“对。我以剑为子,你以身破局。如何称不上棋?”苍老的声音毫无情绪,仿佛是这空间的一尊神祗,“你若是从这剑中走出便是生。若是走不出来,万剑穿心,便是死。”
说过这些话,那苍老的声音悄然而逝。“前辈?前辈?”刘知蝉尝试叫了几声,却发现毫无回应。但她明白自己不是来与人谈心的,随后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周围的剑上。无数飞剑穿梭游弋,这个由剑组成的圆球几乎称得上是密不透风。那女子并未说如何破局,刘知蝉也明白自己问了也白问。她本是决心赴死,现在事有转机自然不去抱怨,只是细细观察起周围这些星光铸就的飞剑。
“公子!求求你救救师姐吧!”马车上李方突然对玉生花跪下,一脸悲切。他只远远看到刘知蝉被那身穿蓑衣的高手点了一指后就呆立在原地,这让李方心急如焚。要知道那高手同样一指便让五名塞北铁骑跪在地上至今无法起身,刘知蝉身无修为,恐怕凶多吉少。但玉生花却没有搭理李方,只是看着月牙湖的方向,面容浮现出一丝庆幸的笑意,“小道士你且起来吧。这第一道死劫遇到的还是个讲规矩的前辈。她既然说要下棋,那必然不会以武力欺人。”玉生花的已经知命,其目力自然强过李方,所以间隔数里却依然看到了那一抹美艳面容。这天下面容艳丽的女子修士不少,但声音与面容如此反差的却只有那一人。
李方不知道玉生花看到了什么,只是听到下棋二字后更加焦急了。“我师姐不会下棋!”李方说。
“你不过观阳楼一外门子弟,怎的对你那大师姐如此了解?”玉生花一脸笑意,“看来平时对你这师姐关心不少。”
“公子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眼下人命关天啊!”李方道。
玉生花无奈摇头,却是觉得面前这小道士心境太低。“那人已经登楼,若是要杀,你我拼上性命也无用。只是那独坐剑冢数十年的女子出山大有蹊跷。我去拜见一番。”与李方说完,玉生花轻踩脚下马车。这木质车厢摇晃一下,随后玉生花扶摇而起向月牙湖落去。
数里距离不近,纵然玉生花已经掌握了几分凭虚御风的法门却也腾跃数次才落在了那已然结冰的月牙湖上。那蓑衣女子自始至终都未阻拦,她只是又坐回在垂钓的木椅上静静等待刘知蝉的结果。“来了?”女子看到玉生花落在自己身前,开口打了声招呼,显然认识面前这玉家公子。
玉生花恭敬地对面前女子行了一大礼,开口道,“见过师父。”
“我不是你的师父。”蓑衣女子冷淡开口,“当年你父亲欲让你入我门下,我虽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况且你这一身所学与我有何关系?”
面对女子冷淡玉生花并不恼怒,他从地上起身但依然微微弯腰。“虽未得剑妃前辈绝学,但师父教诲亦让徒儿受益终生。”听到玉生花的话,那被称为剑妃的女子大笑起来,只是那声音沙哑在这大漠枯寂中令人毛骨悚然。玉生花听那女子笑声却面色如常。
剑妃笑了许久终于笑够了,她一脸嘲讽地看着面前的翩翩公子,“你倒是聪明,将你父亲说甜言蜜语的功夫学了个通透。而这也是我讨厌你这孩子的原因。你的心八面玲珑少了几分执拗,这样的秉性是学不来剑的。”
听到面前女子对自己盖棺定论,玉生花并不失落,反而一脸坦然。“徒儿也明白这个道理。”玉生花开口说道,却是依然以师徒相称,“只是师父数十年来独守剑冢。为何如今出山甘为梦河君作那道死劫?”玉生花所问便是他心中困惑。面前女子独守一方数十年,自然不是醉心权势之人。她虽然还没成圣,但在这天下却地位超然,那梦河君虽然不惧剑妃,却也没有资格逼迫剑妃做任何事。
玉生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并未期待得到答案,面前女子性子古怪,有些事情她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便是你杀了她也无用。好在这剑妃似乎心情不错,加上等待刘知蝉破局颇为清闲,竟然开口回答了玉生花的困惑。“那梦河君找我时我的确没什么兴趣。但没多久,那叶家小子竟然也找到了我。他没有求我去护自己心上人的安危,只是跟我讲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