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落白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谁干的?”他问,就这么瞧着眼前的尹向和凤梧。
那语气冰冷冷的,落白就这么低低的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能想象的出来是怎样的表情。
想象出来落白的脸上此刻有着的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小心翼翼的将白新月的身体平整的放在了床上,站起了身来,就这么瞧着眼前的尹向和凤梧,再一次的询问出了声。
“是谁干的?”
任谁都能听出来落白的言语之间的愤怒与憎恨。
“少,少主……”凤梧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落白,唤了一声。
“说。”凛厉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凤梧的脸上,他那眼神就像闪电一般忽然将凤梧的心一触紧提了起来,这样的少主从来没有见过。
或许,庄主的死对他真的打击很大。
“憑……憑襄……!”终于,凤梧将那个罪魁祸首的名字说了出来。
“憑襄……”落白回过神喃喃着这个名字,不由得瞳孔就这么紧缩了起来,双手紧握着。
“湘、南、憑、家。”落白道着一字一句的从嘴里挤出来了这么几个字,湘南憑家这么多年来和皎月山庄无仇无怨没有什么纠葛与恩怨。
原本,姑姑一心的想要与湘南憑家结盟,可是憑襄这个傲慢的男人却总会与皎月山庄保持距离,虽然没有来往,可是也从来不会有所纠葛,更何况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冲突。
可是为什么凴襄会亲手要了姑姑的性命,他紧皱着眉深吸口气,再一次的对着同样的有伤在身的凤梧询问道。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相信平白无故的湘南凴家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凤梧看着这样的凴襄,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讲给了落白听,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在皎月山庄跟在白新月的身后,对于皎月山庄和湘南凴家的关系自是从心中了会的。
这些年来皎月山庄和湘南凴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论起来,湘南凴家现在的主上还欠着皎月山庄一个人情,那便是当年凴襄在凴家的根基还不稳的时候,有人上皎月山庄来下单想要杀掉那个凴家的主上,可是庄主却毅然的拒绝了。
如果那时候庄主接下来那单生意,恐怕现在凴家的主上也就真的不是现在的凴襄了。
可,若是说结怨,那应该是在不久之前,在皎月山庄被一把大火烧后,庄主的心情很不好一心想着要让皎月山庄毁掉的人付出代价,亲自选择了去湘南凴家找凴家主上谈事情,可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候庄主大发了脾气,真的血洗了凴家,或许也是因为那件事情和凴家结了缘。
“不久前庄主曾经去过一趟凴门想要和凴家的主上谈一桩事情,可是凴门的主上已经拒了,庄主一气之下血洗了凴门。”凤梧很是认真的将那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血洗凴门?”落白听着恍若不可思议。
凤梧认真的点了点头,接着又一五一十的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一一的交代了起来。
“可是,那时候凴门主上虽然很生气,但,终归只是说他欠皎月山庄一个人情,不过,庄主既然已经拿了他凴门这么多条人命,那这情便也已经清了,若是庄主以后再伤害凴门的一草一木便会与皎月山庄理论。”
“所以,姑姑又杀了凴门的人。”落白道着。
“没有,我们并没有动凴门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一草一木都没有。”凤梧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就这么坚定的做着保证。
“庄主是中了她们的诡计。”凤梧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凴襄居然和慕清郢同时出现,明明在慕清郢写给庄主的信上说想要亲自和庄主了解,约好了地点,可是当我们的人埋伏到了那里,却发现其实埋伏的不止我们一方。他们也有准备。”
一直以来都以为慕清郢等人是正人君子不耻于做这些事情,可是却发现在他们包围了慕清郢的同时,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大家都有所准备,只是慕清郢那里多了一手准备。
到后来,甚至还出现了湘南的凴家从中插手。
“你是说,凴襄和慕清郢联手?”落白蹙眉,就这么瞧着眼前的凤梧不确定的再一次的询问道。
“是的。”凤梧说着,视线再一次的瞥到了床上已经死亡的白新月的身上,一滴泪就这么从自己的眼角落了下来,滴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这些年来虽然白新月待自己很严格,可是自己能存有着这一条命也是因为有着白新月的庇佑,这些年来她跟在白新月的身旁,在众人的眼里她也是白新月最信任和最看重的传话使者,若是没有白新月或许她不是个杀手,可是也不知道自己会过得是什么样子。
“慕清郢……慕清郢……”落白深吸口气,就这么一遍遍的喃喃的道着这个名字。
十二年前冉国城破国灭,是因为慕清郢这个男人,他的父皇就这样被那些长矛无情的一次又一次的刺穿身体,体无完肤的死去。
十二年后,他再一次的将一手养大自己的姑姑杀害,满身的伤口,血流不止,这样残忍的手段。
原本,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被慕清郢毁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还有亲人,虽然姑姑对他虽然严厉,可是他知道在姑姑的心中亲情永远是第一位的,不然不会将自己一手养这么大,不然,方才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不会对自己说那一句要他好好活着的话。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慕清郢。
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都被他亲手再一次的给夺去了生命,他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姑姑走了,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自己了。
孑然一身,孑然一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紧握着的拳头忽然就这么轻轻的松开,转身朝着床边的方向走去,跪了下来。
姑姑,落儿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让慕清郢血债血偿!
他就这么看着床上无声无息的白新月在心底暗自发誓着。
而尹向自从白新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已经无声无息的女人,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自己拼尽性命守护着的女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甚至还幻想着她只是睡着了,等睡醒了之后又会淡漠的唤着自己一声尹向,吩咐着他一些事情,让他去摘哪一个人的脑袋,带着谁去屠哪一家的满门。
这些年来,不论是白新月吩咐自己做的事情,不论自己是想做还是不想做,他都会拼尽全力的去做,去完成。
可是现在,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息,她死了,真的死了。
想着,尹向的拳头握得更加的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