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瞧着眼前的落白已经妥协的坐了下来,这才伸手去撩起他的衣袖,果然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她紧皱着眉头。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伸出了颤抖的指尖想要去触碰那一处伤口,可是又害怕的再一次的将那些的伤口给感染,颤抖的指尖就这么悬在半空中,久久的都没有落下去。
“都化脓了,你没有处理过吗?”她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就这么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落白,听语气微微有那么一丝责怪的意味。
她悬在半空中颤抖的指尖的手,此刻摊开在落白的眼前,道着:“药呢?|”
落白看着眼前的念清这样执着的表情,想着要是自己再一次的拒绝的话,依着念清的性子必然还是会固执的要将伤药要到的,于是从怀中将药瓶套了出来。
念清接过了落白递过来的伤药,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轻轻地揭开了落白的衣袖,将那些药粉洒在了落白的伤口上;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角落里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些布条将落白的伤口包好,这才松了口气,落白一直瞧着这样的念清,她很仔细,手劲儿也很轻,如此小心翼翼的,恍若珍惜这一件至宝一般的将她的伤口包好。
这让他想起了以往小时候,小时候他的身体很弱,几乎是个病秧子,但是每一次生病总有母妃和念清在他的身旁照顾着,那时候他一直很依赖着这个姐姐,有时候磕着跘着了,皇姐依旧会聊起他的衣袖替他细心的呼着伤口,擦着伤药,还一次次细心的嘱咐着要仔细小心着,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很幸福。
可是,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老天爷总喜欢剥夺别人开心快乐的日子,后来,皇城沦陷了,他们失散了,他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等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等到她们来找他,到最后他终于相信自己是被抛弃了。
撩起了落白的另一只衣袖,这只手上依旧有着许多疤痕和新伤,可是却也是渐渐的愈合了。
她看着才放心的将她的衣袖个放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需不需要伤药。”念清看着眼前的落白,再一次的开了口。
“这不需要。”落白冷冷的语调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将念清手中的那瓶药给拿了回来。
“你总是这样。”念清道着,有些无奈的转身又做到了一旁的蒲团上面。
外面的大雨依旧稀里哗啦的下着,她就这么双手支着膝盖,瞧着一旁的落白。
落白将那瓶药揣回了自己的衣袖中,这才挪到了念清的面前坐了下来,两人并排坐着,几乎是肩挨着肩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吧?”他询问着。
念清看着眼前的落白瞧着自己,那表情这样的认真,于是深吸口气,对着眼前的落白道着。
“九岁那年被那个坏女人给挑断的。”说起了当初的那件事情的时候,她依旧皱紧了眉头,那种疼痛简直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最后还是被一众的太医们抢救的从鬼门关里拽了回来,可是却是手脚都不能动弹,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就会一直的躺在床上一辈子了,可是后来恢复了,虽然不能舞枪弄剑,可是总算没有残废至少还能活动。
落白自然知道念清口中的那个坏女人是谁,因此在听到那坏女人三个字的时候甚至连身子都微微一僵,就这么愣在那里片刻。
然后又听到念清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光手筋就连脚筋也给挑断了。”
当然,落白那双眸中的光亮微微的闪烁着,转身这么看着眼前的念清,却听到她轻笑着又一次道着。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等明叔叔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几天几夜太医好不容易才将我给救了回来。”
“洛儿,我和娘亲真的不是不来找你,十二年前我们就已经去过,可是她绑了我们却是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那年我差一点儿就死了,养了整整一年才慢慢的恢复的。”
“这就是证据。”说着,她将双手的衣袖撩起,那双手的雪白的皓腕上的两道深深的伤痕就这么显露在落白的眼前,清晰可见知道现在都没有淡去,可想而知当时所下的力道有多大,而且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是我和娘亲抛弃了你,可我们真的又去找过,那时候告诉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们真的找过你,可是你也知道那个坏女人的能力,她如果要藏着你,我和娘亲都找不到的。”念清说着。
落白就这样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恍若在沉思,可是到最后依旧没有开口,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将念清伸出的手给伸手放了下去,衣袖遮住了她手上那两道长长的疤痕,念清皱了皱眉瞧着落白就这么站起了身来朝着庙外走去。
庙外的风雨骤大,大门打开的时候豆大的雨滴就这么落到了地上滴滴答答的溅洒进了屋子,念清就这么看着落白的身影没入雨中朝着庙外跑去,而她便一直这样愣在原地,没有去追也没有去唤他。
她想着或许现在他还是以为自己是在骗他,刚刚才会那样冷漠的推开自己,他的心里始终是认为母亲和自己抛弃了他的。
念清垂下头,有着那么一丝的苦笑,却甚至连落下一滴泪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