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被升起的时候凉欢正蜷在角落里休息,听到这偌大的响声和渐近的脚步声时,她抬眸,廊道里点灯的刺眼光线折射进自己的眼中,或许是这几日有喝水进食的缘故,她也有了伸手遮挡光线的力气。
她偏头,使自己的眼睛不再对着那刺眼的光线那头,铁链因为她的一个动作,走出了锒铛之声。
陈妈妈见着眼前的凉欢,不屑的抬眼,冷声一哼:“凉欢姑娘,都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这次,你倒是想好了没有?”
“……”没有作声,凉欢只是静静地看着另外一边,她原本光洁的脸上因为上次的一顿鞭子留下了轻微浅浅的疤痕,因为几天的缘故那疤痕已经结痂,就这么挂在脸上,有些碍眼。
身上的衣服大概已经被地上的浊渍全部染尽,成了不知名的什么色;她就这么靠在墙边无声无息,甚至连眼都懒得抬起去看面前的陈妈妈。
“姑娘也只是倔强,到底是不害怕鞭子的。”陈妈妈笑了笑,走进了凉欢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紧捏着她的下巴,迫使着眼前的凉欢与她对视。
“不过没关系,这一次老奴准备了更好的东西来招呼姑娘。”她说着,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幽光,冷冷的,却尤为的危险。
紧捏着凉欢下巴的手狠狠一甩,那荏弱的身子经受不住这样的重力,就这么摔倒在地,禁锢在手上的铁链就这被纤细的手臂撞上,顿时手臂一阵发麻!
“我想,这个东西姑娘肯定会喜欢。”她说着,可是唇角的笑意却更加的浓了。
手触上了另一个婢子手上的那被一块青色的布料蒙上的篮子,就这么轻轻地一揭开,那布料就飘飘扬扬的落到了地上。
不过,几人的视线落到的不是在那布料上,而是那被揭开的篮子里面的一块钉板。
那上面落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参差不齐的钉子,有的甚至还泛着腥红的铁锈,就连提着篮子的那个丫头,看着都不禁打了打哆嗦。
这东西一般的人可是承受不了的,就这么一块针板不论是扎在身上,或者是扎在膝盖上就只那么一根铁钉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么多根。
而且还是长短不齐的,就只要这么一顿扎下去不死应该也残废了。
“想好了吗?”陈妈妈说着,从那篮子里拿出了那块钉板轻声问着,一步一步的朝凉欢的方向走去。
凉欢瞧着,那钉板上密密麻麻的铁钉在角落里烛火的照射下,耀出几丝幽冷的寒光。
她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惊恐,潜意识里想要逃离这处,而自己这些日子里她被关在这里受尽折磨,他们每隔几天会送些食物过来,然后狠狠地赏她一顿鞭子,然后等那些食物用完了之后再赏她一顿鞭子,又饿上她几天,周而复始,恍若就将折磨她当成了一种乐趣。
可是,这些她都忍过来了,在慕清郢还没有找到她之前她不能就这么死掉,她要等,她相信慕清郢会回来,会找到她的。
因为慕清郢曾经说过,不会丢下她。
她坚信,慕清郢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眼见陈妈妈拿着那略显沉淀的钉板朝自己的这边走来,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这么狠狠地往她的身上一撞就要往那微微敞开了一丝缝隙的门口跑去,
可是,却没能如愿,她那头长发就这么被身后的另一个奴婢紧紧地拽住了,使劲儿的往后一拽。
就这么跌倒在了角落里,那原本就受到重创的右臂方才才被铁链给碰撞的淤青,此时更是一下子就这么落到了那角落里的钉板之上。
凉欢一声惨叫,那张原本就惨白的小脸之上此时已经紧皱成一团更加的惨白,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整个右手都废了,落入眼帘的只是不停流着鲜血的手臂。
她疼痛着,甚至连喘息都是那么的困难。
另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小丫鬟看到这样的状况,胆怯的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不敢去看。
这实在是太血腥,太残忍了。
而那姑娘的脸色,明显就是痛不欲生的表现,她忽然有些心疼着凉欢。、
“瞧你那胆子!”倒是另外一旁那个方才拽住凉欢头发的婢子,冷冷的白了眼前胆小的丫鬟一眼,冷声哼道。
“姑娘,你这么不听话,这也怨不得我们!”陈妈妈看着这得意的杰作,忽然心情大好笑着。
她低头,那双绣鞋就这么狠狠地踩到了凉欢的手臂之上,顿时又是一阵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