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玲摁着我哪儿都不许我去,就让我在床上养着,第三天上午白晓雨把修好的金杯车给我送了过来。
何玲看她的眼神没之前那么和善了,不过这并没有维持多久,她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都被人砍过了,她要是再‘放走’白晓雨,那不就亏大了嘛。
白晓雨坐在八仙桌旁跟她表妹爆炸头聊了一会儿,刚开始她没好意思掐我的脖子,先是犹犹豫豫的把手搭在我手背上,后来又换了两种握手的方式,可不管怎么着我和她都觉得别扭。最后她还是咬咬牙,把手搭在我后脖颈里了。
何玲上前一下拍开她的胳膊,丢过来一卷儿红棉绳:“试试这个行不行。”
我瞪她,心说这娘们儿是真想把月老当到底啊,玩儿绳子你是真在行,改天老子非找个机会用红绳把你五花大绑,当然,必须是‘大片儿’里的那种绑法。
红绳居然真的能代替肢体的接触,这个发现让白晓雨很是欣喜了一阵。
我正用绑着红绳的手支着桌子冲盹儿呢,新买的手机突然响了。
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麻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不是说对方是个姐们儿吗?可我怎么看见一哥们儿啊?你别在家跟玲妹子啃了,赶紧过来吧,我有点儿顶不住了!”
我挂了电话就让何玲跟爆炸头也‘挂了线’,来到前面店里和何玲打了声招呼,拉着‘张若梅’就走。
路上我问白晓雨她那件事怎么样了。
她抿了抿嘴,满面春风的说:“姓廖的主动在口供里加了四条性骚扰下属的供述,我是其中之一,他还着重强调我是唯一坚持原则没被得逞的那个。”
关于这点我并没感到有多意外,当官的能有几个屁股干净的啊,“哟,这一来你那仨干姐妹儿不也曝光了嘛?”
“滚蛋!”她横了我一眼,“那仨女的都是有夫之妇,活该。”
白晓雨说秦队给她放了一个礼拜的假,让她休息休息,弥补一下精神损失。这下子百无聊赖的她干脆就赖上我了,主动当起了司机,金杯开的越来越溜。
麻子就是个青皮性子,住在五星酒店里有吃有喝,如果不是碰到棘手的事他才不会打电话回来呢,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我片刻也没耽搁,直接来到昨天的那家酒店。
在酒店餐厅的包厢里见到麻子的时候,我不禁吓了一跳。中间才只隔了一天,他就变得精神萎靡了许多,头发蓬乱,眼圈儿发黑,脑门儿上还用俩邦迪横竖贴了个十字。
“你这是让哪个女流氓给糟蹋啦?”我看了看正襟危坐的袁老,压低声音问麻子:“晚上他给你叫小姐了?”
麻子咧嘴苦笑:“老爷子本来给我订了个套房,邱秘书也挺上路,可我这头还没跟那丰乳肥臀洗完澡呢,邱秘就来敲门,说那小金毛差点儿淹死在酒店的游泳池里。结果我愣是虚晃一枪过门不入,当了两个晚上的厅长兼警卫员儿。”
“嘶……我不是跟你说过,让她尽量留在房间里吗?”
“我得治得住她啊?”麻子一指袁静,当着袁老的面儿急赤白脸:“就刚才,她还说今天晚上要去泡吧呢,她老子管她,她跟她老子摔杯!”
袁老看看我,显得有些尴尬,却又有些无奈。
这也难怪,老来得女,还把女儿撇在老家不管不问放养了十几年,就算他有号令天下的能耐,在女儿面前却说不起话。
“袁静是吧?来来,你坐我身边儿。”我大咧咧的坐下冲金毛招手。
袁静显然有点儿怵我:“凭……凭什么啊?”
“甭废话,想要命就坐过来!”
没想到袁静却一梗脖子,斜视我说:“保护我是你们的责任,哪儿有奴才命令主子的啊?”
“住口!”袁老斥道。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袁静反倒彻底炸毛了,噌的站起来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你个老头子有什么资格给我下命令啊?以前我让老家那帮熊玩意儿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呢?现在我好容易跟着勇哥他们混出来了,在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又非得把我弄这么个瞎鸡巴扯蛋的地方来,我他妈身边儿连一个手下都没有,还沾了一身霉气!你还跟我嚷嚷?你凭什么啊?”
“真像以前的我。”‘张若梅’突然嘿嘿一笑道。
白晓雨居然点了点头:“还别说,说话都一个调调。”
我好奇的向‘张若梅’问道:“你以前也是杀家帮的啊?”
‘张若梅’笑笑:“我……我出来混那会儿还没杀马特呢。”
“你们他妈的在那儿逼逼什么呢?收了老头子的钱,还让他把一二奶硬给洗白啦,现在不是我听你们的,应该是你们伺候我!”袁静冲我拍桌子。
麻子霍然站了起来,冲袁老一抱拳:“老爷子,我们没伺候人的习惯,钱您不用给了,您这差事我们兄弟接不了。”
“别别……”袁老急了,两手撑着桌子费力的站了起来,一旁的邱秘书和其中一个板寸头连忙上前从两边把他扶住。
“我给两位赔罪,看我了,都看我了行不行?是我教女无方……”袁老被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膀子,红着老脸冲我们抱拳赔礼。
麻子显然是看不下去了,摆摆手说:“行啦行啦,老爷子您赶紧坐下吧,可怜天下父母心,以后你女儿说的话我只当没听见。”
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白晓雨,把麻子拉坐下,挺身站了起来,拖着椅子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抡起来在墙上拍碎了,捡了根椅子腿儿指了指墙角的一辆轮椅,然后指着袁静,平静的说:“你再敢放一个闲屁我直接把你腿砸折了让你坐一辈子轮椅,我发誓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