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这么做，死的人就是我了。”
陈秀说这话时就像在讲一些古老的、娓娓道来的故事，做足了受害者的派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况且，涉及人命的这些事警察都有介入调查，如果我真的有问题，早就不在这里了，你觉得呢？”
陈什松开了按着阿来肩膀的手，眼中满是震惊。如果说之前猜房子的游戏只是在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那么陈秀这样回答时，心中的种子就已经开了花。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柔弱善良的好妹妹，呵呵-”
温暖看到陈什的表情，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终于放心的笑出了声：“当初你杀我也不过是觉得我狠毒而已，现在看到了，她比我还要狠毒。”
“那又怎么样？我是自愿的。”事到如今，陈什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在他心里，能称为自己妹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陈秀。
“很好，你是自愿的。”温暖点了点头：“那我就继续问了，陈秀，你敢回答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
“第五个问题，你讨厌身体孱弱的孟玲，讨厌拿你和萧美娘做比的娄老师，于是偷走孟玲的贴身衣物，包装成礼物模仿娄老师的笔迹写猥琐的话藏到娄老师的柜子里，最终导致他被拘留，永远离开教师岗位，孟玲也退了学。有没有这回事？”
陈秀依旧没有直面问题，却也讲清了答案：“把礼物放到娄老师柜子里的人是郝哲，不是我。”
“不是你，呵呵-第六个问题。”温暖冷笑：“你嫉妒考上常春藤大学的罗雨，所以在她的毛巾里放了刀片，导致她被毁容后自杀，事后还嫁祸给唐欣然，有没有这回事？”
这些事确确实实都是陈秀做的，可她不愿意承认了：“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都已经结案了。”
“你要这样，那咱们就第七个问题……”
“够了。”陈秀制止了她：“和陈什有关的就这些了，你说的都对，五分钟也到了，直接一点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被问到痛处，温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抬起头，失落的看向陈什：“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无论陈秀做什么，都不会触及到你的底线？”
看着温暖无辜的眼神，陈什语塞了。看看陈秀，又看了看温暖，最终低下了头。他既无法面对被自己伤害过的温暖，也没办法告诉秀秀自己是有底线的。
或许这就是陈秀装傻的原因吧，清水疗养院里真正看顾大家的只有阿来和温暖，根本不可能监视每一个人，陈秀只是不愿意陈什发现自己的真面目而已。就在这时，一只软嫩又温暖的手握住了陈什的手，是洛璇，陈什看到她，心里反而多了一丝安慰。
“你问完了吗？”
陈秀架着刀的胳膊有些酸了，换成左手抓住温暖干枯焦黄又毛糙的头发，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你问完了我问。”
“你过来。”
她看着陈什，似乎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陪她十八年，帮她杀了无数人的哥哥，而是一个陌生人。
陈什拉着洛璇往前走了两步，面色灰白，整个人无比颓丧：“你问吧。”
“你会一直帮我吗？”
“啊啊-”
随着陈秀离陈什越来越近，温暖不得不跟着被抓在陈秀手里的头发一起移动，姿势别扭至极。陈秀没有管她，甚至把手按在了温暖的头上，将没问完的话问完：“一直帮我，哪怕违法，哪怕杀人，宁可帮我顶罪都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陈什抬眼望她，惊得说不出话来，以前做过的所有事都是自愿的，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些自愿背后满是算计。
“你为什么不说话？”陈秀逼问着：“以前哥哥付出了那么多，自己背负一切都不愿意告诉我，现在咱们坦诚相见，说说真心话，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