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见他吧?”
听到这句话,温延青的眼睛再次有了光,迫不及待想要答应女人,也象征性地看了看妻子。妻子点了点头,他便像有了支持,忙不迭地看向女人:“那就谢谢你了。”
当时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到处黑灯瞎火,静谧得吓人,偶尔能听见狗叫声。温延青和女人离开医院,朝着邻村一户人家走去,女人介绍道:“那小伙子姓刘,二十来岁,比你还小些来,到时候你说话注意一点,别把人叫轻贱了,你叫他刘师傅。”
“好,好。”黑夜里,温延青不住点头。
“不是我跟你说,刘师傅有本事来,他念过好多书,会英语,认识外国人。那个特效药就是从外国人手里买来的,听说在外国,那药的成本只要几块钱。”
女人喋喋不休:“我也是知道了之后想让刘师傅便宜一点,但是他不肯的,就要那个价,说外国人不要我们的钱,外国人一块钱是我们的三块钱,他冒着风险从美丽国把药买来,还得把钱换回去,所以卖的贵。”
感觉到温延青不怎么说话只匆匆赶路,女人又安慰道:“不过你别担心,我在报纸上看到说美丽国和我们的钱是一块钱换一块五,他多说了两倍来,放心吧,都能商量的……”
两人脚程很快,邻村距离也不远,大概十一点多就看到了所谓刘师傅的房子,一个四层的白色小楼,刚盖不久。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报丧的吗敲那么急?”
温延青先听见刘师傅应答的声音,却没见他来开门,接着,透过门缝,两人感觉到房子里的煤油灯被点亮,又过了一会儿,才见刘师傅披着一件长袖外套打开了门。
看见女人,又看见女人身边的温延青,刘师傅硬生生将起床气咽了回去,把门敞得更大了些,迎两人进门。一进门走两步就是一套很洋气的沙发,温延青不好意思坐下,于是开门见山的发问:“刘师傅,就是那个药……我能不能晚些把钱给上啊?”
“晚些?多晚?”
刘师傅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借着昏暗的煤油灯摸索着什么。终于找到一根茶花烟,他叼在嘴里,借火柴点着了烟。烟的味道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温延青赶紧回答:“不晚不晚,房子卖了就给。”
“那都什么时候了?”刘师傅冷哼一声,没等温延青回答,眼睛就瞟向了一边的女人:“你没给他说吗?先给一半也成。”
“说了说了!”
温延青接过话茬,满脸赔笑:“房子还没卖掉,一半一下子也拿不出来,能不能,能不能再少一点,或者再晚一点?”
“一半也拿不出来,呵呵。”
男人烟抽到一半,恨恨地往红木桌子上一戳,灭了烟扔到一边的烟灰缸里,语气满是嘲讽:“没钱治什么病买什么药啊?没钱你半夜跑这来触老子霉头?不卖,你们走吧!”
“别,别啊!”
温延青有些急了,口不择言道:“您有法子有道儿,您能弄来这药我们弄不到,不然也不至于这半夜来求您,就当救命了,您先给个药,钱续上了立马给,一分不少的!”
刘师傅不愿听他叽叽歪歪,不耐烦地揭开玻璃罩子熄灭了煤油灯,房子瞬间陷入黑暗,只能看见家具的轮廓:“没钱老子怎么信你?万一房子卖不掉,万一孩子救不活,钱不给了我药不白赔?”
“我……我,能信,能信……我一定给,活不活都给!您那成本价又不高,赊我几天又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