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没想到音姐儿会突然过来,音姐儿和慧姐儿姐妹情深,这怎么受得了?”
“老爷,都是妾身的过,是妾身安排不当。只是慧姐儿如今去了,妾身这心里就好像被人剜了一块儿似的,整天恍恍惚惚……若不然如何也不能就这样让音姐儿瞧见,她这身子本来就不好,可怜见的,如何是好?”
原先的秋姨娘,十年前生下瑞哥儿,就被扶了正,现在人称田氏,长相温婉,便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因保养得宜,此时虽是哭着,却也并不难看,倒有一种慈悲又楚楚动人的感觉。
宛音的父亲,顾正勋,也就是如今顾家的当家老爷,问过了大夫怎么说,本来听到是音姐儿因惊惧交加,一时悲恸至极,心神淤塞才会如此,心里本来很是生气,此时见了田氏这般模样,心中的愤怒已经去了大半。
又听田氏哭哭啼啼,继续哭道是:“是妾身的错,没办法护住慧姐儿,如今音姐儿又是这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妾身这做母亲的可怎么办?”
顾老爷顿时脸色大变:“这怎么能怪你?要怪,都是那宁舒玄欺人太甚!”
若不是宁舒玄上门求娶,慧姐儿又如何会悲愤欲绝,乃至于上吊自杀?若非这般,如今音姐儿又岂会千里迢迢而来却看到亡姐尸骸悲痛欲绝?
若说是田氏护不住这一双儿女,他这个做父亲的又做了什么?岂不是说是他没有护住慧姐儿?
田氏听得老爷顾老爷这般说,心里已经落下去了一半。
却还是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都怪妾身,若是早知如此,当日惊马,便是拼死也该护住慧姐儿,便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这不关你的事!”顾老爷却越发生气,“他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便是逃脱了这一回,又还能逃脱吗?他早就有了主意了,早就想要害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是因为我递的折子,他一定知道了,一定知道了!所以他才会这样……这个佞臣!奸贼!阉狗!——”
“老爷!”顾老爷愤怒忘形的声音被田氏惊慌的一声拉回了原形。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闭紧了嘴巴,又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眼,仅有的两个田氏的心腹丫鬟都低下头。
宁舒玄最恨别人骂他阉狗,据说那些人都被东厂和锦衣卫抓去施了极刑,如今是再没人敢明目张胆这样喊的。
“咳咳。”
“音姐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