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这群江苏人身后,我看得清楚,光是殿屋内坐着的两排,便有几十个人,更别说外面露天的路边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
站在的中间的老头用手一挥,下一刻,面对着远处的淮河,周围有天灯升了起来。
这些天灯,居然是各地流域的名字,似乎象征着不同的风水流派。前面坐着的江苏的中年人身子背影抖了抖,我看的清楚,虽然这地方是在淮河边,居然却没有江苏本地的天灯。周围有好几个人都叹了口气,似乎早就知道是这种情况。
上方的一排老头相互看了看,当中的那个,
:近日淮河风水泛阴,鬼魂嘶叫,此乃我等分内之事。近日邀各位前来,临河摆下此场,旨在安慰阴魂,理顺风水。
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钟声响起,居然是是一群僧人,从后方走上大殿,事不关己似得分坐在台上各处,一个个开始念经。诵经声响起,周围的人群大多看也不看,好些还露出一点不关心,嗤之以鼻的神情。
前些天我们看到的那几个主持,穿着金光闪闪的僧衣居然只是坐在角落,而中间的两个一身破旧褂子的老和尚,一脸哀苦。
有人在小声的骂,
:他X的,叫这群人来做啥?
:嘘,中间那几位可是江苏国寺的主持,难道人家不是混这碗饭的?
我和老何不断的看着周围,一直在找,但始终没发现姨父的影儿,按理说他不会不来呀?
祭拜天地,昭告山水,最后甚至临河筑石门,天灯之下,一道简易的石头门朝着河边的方向就那么堆砌了起来。虽然气派,但这白条石的玩意比我们在沙漠那河边里看到过的差了太多。
黑夜中,整个道会进行了很多。
直到子时,我看的清楚,我发现前排坐的那老叫花子和买菜的老农没再打瞌睡。全都醒了过来。
终于进入了正题。
便看到整整十个大缸进来,装了十方土,分不同的方位,堆在了空地上。
:未免以后多生厉鬼,今日以此聚邪物什镇压于淮河之岸,依顺风水,天地可鉴。
三根大香正好燃完,被从鼎里抬开,几个僧人对着香灰开始挖。
这鼎里的香灰中一直埋着东西?
挖出来之后,一群和尚对着这脏兮兮玩意镇重的开始念经。看清楚那黄布的东西,我几乎不敢相信。
那不就是当初姨父吐出来的那块脚踝骨,我还记得他把这玩意丢在餐馆的桌上。
怎么可能?这场风水道会,他们说的要拿来埋在淮河边,渡化冤魂,镇压河水的,居然是这块骨头。而且从之前的话里,这玩意他们是偶然得到的?
瞬间我背心有些发麻,偶然得到?会那么巧?
我眼前闪过某人那张阴谋的嘴脸,姨父到底要做什么?
夜风中,河边是这庄严的风水道场,各种各样的人齐聚,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到底是谁跟这群组织的老头说的,拿最后这块骨头可以镇风水。僧人的诵经声中,就一个老头拿起木剑,正准备把这被香火熏陶过的东西房间那土堆里的时候。便看到下一刻,那做着下土手势的木剑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
:是谁?
所有人都扭过了头,便看到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人影。
这几个人漆黑的河边走过来的,穿着粗布衣服,没看周围的人,远远的只是盯着土堆中。
一身单衣,看着非常的普通,唯独别扭的是这几个人都穿着草鞋,我发现身旁的老何下意识的把头往后缩了缩,我怎么认不出来,这几个,就是那天晚上在小卖部买东西的人。
其中一个冷冷的开了口,
:把那骨头,交给我。
拿着木剑那个最开始想要骂,但一旁的另一个老头拉住了他,指了指远处的几人,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拿着木剑的老头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你们是?
接下来所有人都呆住了,只见上面那一排的老头,不管穿的像是什么样子,居然全都站了起来,一个比一个眼睛瞪的大,虽然是站在高处,但却成了一排,拿出罗盘,对着这几个奇怪的人,做了一个测位鞠首的手势。
怎么可能?这个行礼动作,可是代表着风水人的看家本事。
老何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于术,别看这几个粗衣服的都才四五是岁,算着辈分,比这些老头高的太多,不行你看这群老头罗盘放的位置,没有一个低于胸口的,那就是至少比他们高了三辈。
这一幕非常的奇怪,就连里侧的老僧也在行礼。一个老头开口问了句。
:你们来江苏,就是为了这块骨头?
语气中居然带着恭敬,那是种很别扭的感觉,这群桀骜不驯,阴狠毒辣的风水人,为什么会都露出了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