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波澜不惊中一忽而过。
二月底三月初的时候,严家终于来了人,也送来几个婚期日子让王元儿他们挑选。
王元儿和王婆子合过,六月初二那天是个宜男宜女的大好日子,便将王清儿和严宽的婚期正式定下来,两家商定,一出了四月节,五月就来下聘礼。
离婚期也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王清儿的嫁妆早在之前就大致定下的,如今要做的便是完善了。
王元儿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和王清儿一样一样的添添减减,看有什么遗漏的,如此算计了两天,才算把整个嫁妆单子都整理齐整。
“等严家来过大礼了,再合算一下他们那边的聘礼单子来作调整。”王元儿笑着道。
“大姐,我看这嫁妆单子也不用调整啥了,也够体面的了,严家来的聘礼你就收着,将来留着给宝来。”王清儿道。
“宝来才多大,那就用现在给他攒聘礼。”王元儿笑嗔。
王清儿挨了过来,头靠在她的肩上,双手搂着她的手臂,像只小狗儿似的蹭了蹭。
“咋了?”
“大姐,这日子过得太快了,一眨眼的,我都要嫁人了。大姐,我真不想嫁,我舍不得你们。”王清儿幽幽地道。
“从前是谁成天到晚就惦记着人家的新娘子,一心想要那种体面和喜庆的?如今还跟大姐矫情起来了?”王元儿心中也不舍,却是开起玩笑来。
“那时候不懂事嘛,在家千好万好,去别人家有什么好呢?你看二婶,看那些个新媳妇?哎。”王清儿颇有些惶恐。
这话王元儿却是无从辩驳,确实啊,嫁人了,是别人家的人了,要看翁姑小姑子的脸色,哪有当姑娘那会在娘家来得自在?
也不用看谁,端看前世,她嫁给李地主做填房时过的日子就知道了,那是人过的日子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必然的,谁也逃不过,不嫁,难道还想绞了头发做姑子修道不成?”王元儿轻叹一声,安慰她说:“好在严家也算是个清净的,那严宽我看也该是个会疼人的,你嫁人后,侍奉翁姑,友好小姑子,做到问心无愧,也总会看到你的好。”
王清儿听着点了点头,却没和她讲,自己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大姑娘,陈婆子来了。”秋云进来报。
王元儿颌了颌首:“让她在花厅先等着。”
秋云领了命出去。
王元儿见王清儿投来询问的眼神,便笑道:“还有三个月你就要出嫁了,嫁妆里既有铺子田产,严家又是书香人家,你嫁过去后也不好自己打理,所以这陪房自然是需要的。陈婆子是人侩,我让她来帮寻一房妥当的给你做陪嫁。”
原是如此,王清儿心中感激,却又觉得太过隆重,二姐那会还啥都没有呢。
“大姐,这会不会太相差悬殊,二姐嫁人那时,也不是我这样多事儿。”她有些不安地问。
王元儿微笑着将她耳边细碎的发丝捋到耳后,看着她红润的俏脸道:“你也不用觉得不安,你二姐嫁人那时,家里也还不算宽裕,现在咱们家好了,规格自然也要升。将来兰儿和宝来嫁娶的时候,规格可能更高,到时候你可别说做大姐的偏心,咱们都看着钱袋子吃饭呢!”
“那等大姐嫁的时候,规格也会比我们高了,放心吧,我不会吃醋的。”王清儿打趣一句。
王元儿嗔瞪她一眼,又拉过她:“走,咱们去见见陈婆子。”
……
婚期定下,王清儿更是足不出户,王元儿还特意吩咐秋棠为她调理身子,天天药膳不断,还有各种护肤,把她给调理得愈发的漂亮娇艳。
王清儿长了一双丹凤眼,这在老一辈的人来说,是勾魂眼,对于女人来说太过风流妖媚。为此,王元儿硬是让王清儿多念经书,一来可以养性子,二来也能使心境平和,人的外貌也能修正一下。
王元儿一番良苦用心,王清儿心中再不乐意念经书,也不愿驳了大姐的心意,所以,这除了在家绣嫁妆,她就是写字念经书,如此一段时日下来,还真的有点成效。
她本就生得好,又经了调理,又读书写字,可算是内外兼修,性子比过去的毛躁多了好些沉淀,但俏皮活泼的底子不变,极是灵动,换才婶他们的话说,佳人斯也,动静佳宜。
王清儿对自己的变化也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对自己大姐感激不已,也只有自己嫡亲的姐姐,才会诚心为自己着想了。
时间点滴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