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儿这两天跟着陈枢将西城逛了个遍,这也仅仅只是在西城,就足以让她开了眼界,若不是囊中实在羞涩,她定会将看中的东西都给买下来。
但两天的收获也不小,眼看着春儿的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素来怜惜这个妹妹,便给买了好些物品,准备将来给她添妆。而清儿那丫头喜欢胭脂水粉,她也买了一些,给小妹买了五彩的头绳等等。
兴许是有崔源的原因在,在京中办事的效率也极快,王元儿很快就拿到了那间铺子的合约文书和钥匙,可以装修铺子了。
趁着还在京中,王元儿也不去瞎逛了,而是拿了铺子钥匙去铺子,根据实地地形,按着自己的想法给描画了一张装修的简易图纸。
崔源来到八里胡同时,王元儿正趴在铺子的桌子上认认真真的画着图,阳光斜斜地从门口处,呈出淡淡的金光,她的人就在光晕里,十分沉静。
看着王元儿,崔源这两天浮躁的心一下子也静了下来。
“在做什么呢?这么认真。”他走了进去。
王元儿吓了一跳,眯着眼看过来,看清是他,十分惊喜:“陈小哥不是说你有事儿忙着?怎么来了?”又看他眼中冒着血丝,很是憔悴的样子,不由皱眉:“事儿不顺么?可是歇息不好?看你没甚精神头的样子。”
她语气里带着关切,崔源心中一暖。
事儿不多,却麻烦,秀娴伤了头,额上也破了,人醒来,魂都像失了一般,他好声软气劝慰了几句,又特意去皇宫跟皇上讨了点玉肌膏,她这才有了点笑容。
可那些话说破了,两人之间多了许多尴尬,再不复以往的自在,他更不敢多作逗留,因为她眼中的渴望,实在背负不起,只能让他落荒而逃。
“听陈枢说,你买了不少东西。”崔源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那张图纸,挑眉问:“这又是什么?”
“看不出来么,是我这个铺子的图纸,我打算这么装修,你觉得如何?”王元儿一脸兴奋地问。
崔源失笑:“跟鬼画符似的。”
王元儿一瞪他,又探头看了看,皱眉:“真的看不清楚?我觉得挺好的呀。”她没有学过画画,就是按着大概画的。
崔源笑了笑,干脆在铺子里走动起来,一手执笔在王元儿的旧图上画着,待走了一圈,他又重新拿了一张纸,将那张修改过的图重新画了。
一笔一画,他的手有如神来之笔,快速在纸上勾画,不一会,一幅鲜活的装修图就现在王元儿的眼前。
她惊讶地瞪大眼,拿起那张图纸,再看自己的那张,脸刷地红了。
难怪他说是鬼画符,这,根本就没法比啊!
“好厉害!”王元儿啧啧惊叹。
崔源听了,眼中的笑意更甚。
”装修的事我让陈枢帮你打理,收拾收拾,明天我们就回长乐镇吧,今天便和你再出去走走?”崔源笑着道。
王元儿有些迟疑:”这,会不会太麻烦陈小哥了?而且,你让他帮我,你身边不是无人可差使了?”
”无事,还有其它人可用,这装修的事也不会太久。”崔源站了起来,道:”走吧。”
王元儿想了想,小心收起那副图纸,跟着他出去。
铺子外头停着一辆马车,车辕上是一个黑脸男子,许是察觉王元儿在看他,扭过头来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王元儿惊了一下,又有些被抓到的羞涩,不禁脸红。
”秋河,我的侍卫。”崔源见此笑着说了他的身份。
王元儿红着脸福了福身。
马车稳稳当当的往城外开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秋河才提醒两人到了。
王元儿撩开车帘就要下车,却被崔源一把拉住,递过来一顶帷帽。
她登时一愣,摆手道:”我不用的,庄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
在京中几天,她常见了戴着这种帽儿的夫人小姐,也知道这是免了外男的窥探,基本世家大户的夫人都这么出行。
但她就是个农女罢了,哪有这么多讲究,戴着这个,少不得让人说她穿起龙袍不像太子,东施效颦呢!
崔源一笑,直接将帷帽戴在她的头上,道:”不管是什么身份,是个姑娘家就该遮着藏着,更别说,你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更应该藏起来。”
王元儿透过薄薄的帏纱看他,纱下的脸不知怎的热得快要烧起来一般。
下了车,一阵清凉的风拂来,几欲将王元儿的帷帽给吹掉,堪堪扶住了,抬眼入目的便是无边际的湖水,水上停了许多的船艇。
”这是?”王元儿扭头看向旁边的崔源。
”城外的醉湖。”崔源笑着道:”京中十景之一,本打算带你去国孝寺,那边香火鼎盛,又是皇家寺庙,很是热闹,但去那边得早早儿的去才好玩,今天晚了,便带你来这里走走。”
王元儿放眼看去,此时正是初夏,湖面上的船艇也有不少人在其上,丝丝笑语远远传来。
岸边上,也有不少商铺,各色各样的货品淋漓朗目,小贩在街边叫卖,端的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