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嬷嬷连忙挣扎起来,叫道:“姐姐,我不疼了,不疼了,这就跟你回去干活儿。”
杨嬷嬷却恶狠狠的一把按住她的肚子,脸色铁青的道:“先让我看看你肚子里都有啥,我们再去。”
路嬷嬷尖叫一声,惊慌的去推杨嬷嬷,杨嬷嬷一巴掌就打在她脸上,惊怒之下,她力气用得十足,路嬷嬷直接“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杨嬷嬷压上去就去扯她的衣服,一边扯一边抽空往她脸上招呼:“忘恩负义的东西,夫人对你那么好,你却敢背叛她!”
杨嬷嬷从她衣服底下拽出枕头,心中大恸,扬手又是一巴掌,“坏了心的贱蹄子,你怎么敢,怎么敢!你忘了夫人是怎么对你的,你可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啊!”
路嬷嬷尖叫一声,伸手就要把枕头抢回来,听到动静找过来的护卫想也不想上前就把她拎开。
杨嬷嬷抖着手指道:“把她押回去,严加看守!”
杨嬷嬷剪了枕头,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给徐大夫看。
谢夫人睡眠不好,所以一直枕的药枕,这是杨家用老的方子,一直是路嬷嬷负责缝制,她也是跟去苏州的人之一,一直也是谢夫人的心腹,虽然地位不及杨嬷嬷,可也是跟随谢夫人从杨家嫁过来的。
谁也没想到她会背叛谢夫人。
徐大夫叹息道:“亏得时间不长,这样的药用久了,只怕人越发偏激,性情易怒,到最糟糕时落到外人眼里那就和疯了差不多。”
林清婉脸色很难看,“这枕头是路嬷嬷在苏州做的,还是在路上做的?谁给配的方子,谁给她买的药?在其中给他们串联的是谁?”
杨嬷嬷立即起身道:“奴婢这就去问。”
“嬷嬷,还是让护卫去吧。”
杨嬷嬷摇了摇头道,“少奶奶,她敢做这样的事,未必怕死,我知道她怕什么。且这府里的事没有谁比我更熟悉了,她想要骗过护卫容易,想骗过我却难。”
林清婉这才点头,自己过去照顾谢夫人,让她去审问。
林玉滨正坐在秋千架上欢快的大笑,谢夫人给她推秋千,脸上也不由带着笑容。
林清婉站在院门口松了一口气,小声问芍药,“不是过来这边躺着吗,怎么玩起来了?”
芍药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心情不好,在屋里躺不住,正好玉滨小姐过来了,俩人就在院子里玩起来。”
也亏得林玉滨来了,不然今天夫人又要板着脸过一整天了。
林清婉嘴角微翘,笑着走向俩人。
谢夫人给林玉滨最后推了一下秋千,看向林清婉问,“屋里打扫干净了?”
林清婉笑着颔首,“我让人给母亲重新换一套屋里的东西,看着更鲜亮些,等用了晚饭我送您过去。”
谢夫人一怔,问道:“你晚上要留在谢府?”
谢夫人都这样了,林清婉也不放心,所以颔首笑道:“明日我再回去,还望母亲不要嫌弃我。”
谢夫人一笑,点着她的额头道:“我道玉滨怎么越来越爱撒娇,原来是跟你学的。”
林清婉还来不及说话,一旁秋千架上的林玉滨就大点其头,“我就是跟姑姑学的。”
林清婉笑着摇头,任由她们欺负。
正如杨嬷嬷所说,她很了解路嬷嬷的软肋和府中所有的人,不过是一个时辰左右就问出了路嬷嬷知道的所有事。
路嬷嬷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嫁人生子,现正跟着丈夫在京城伺候。她就只有这一个软肋。
谢夫人是谢家的主母,买卖一个下人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从路嬷嬷被抓时她就知道不好了。
等看到杨嬷嬷走进柴房,她便知道就算她立时死了,杨嬷嬷也不会放过她女儿女婿。
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展现自己的价值,希望主子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她女儿一命。
事情是从她女婿那里开始的,等她知道时,他们已经投靠了大房,且为大房做了好几件事,如果她不投过去,不管是大房还是夫人都不会放过他们。
当时她还陪着谢夫人在苏州,能做的事有限,也就是给女儿写信时传递一些谢夫人的消息。
可那会儿谢夫人每天就是念佛和抄佛经,并没有什么值得汇报的事,第一次还心惊胆战,后面就习以为常了。
反正夫人也没做什么事,大房知不知道都不要紧。
可从夫人要回扬州时就不一样了,早早的,就有人问她夫人的饮食习惯,所用的熏香等。
连夫人药枕的配方也拿了去,一直到回到扬州她都没有再收到信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她给夫人整理箱笼时有个小丫头给她塞了个枕头和纸条,让她将夫人的枕头替换下来。
她心惊胆战的照做了,然后谢夫人就开始梦靥失眠。
杨嬷嬷脸色生寒,问道:“那丫头是谁?”
“很眼生,不过是个洒扫丫头,我本来留意不到她的,但我也留了个心眼,叫人盯住了她,发现日常给她传信的是院子里修剪花枝的曹婆子,而跟曹婆子来往的则是大管家的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