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按杜施的说法,他说有人会来救他,那必然是提前就沟通好,有人会来接应他。
要么是他自己安排的,要么是舅舅派来的。
但由于救走他的人事后了无踪,基本可以排除是他自己安排的可能性,如果是他的人,事后肯定会再跟他联系上。
可是舅舅又否认是他派来的人。
杜施先前说他在意|大利时用她手机联系过别人,他给她的说法是联系他舅舅,但是舅舅本人说没有联系过,并拿出通话记录,要她别轻易相信杜施。
他今晚拿到那份通话记录,如果没猜错,里面找不到任何他打给舅舅的任何记录。
秦启申说没有的事,那一定不会有,就算有,也会想方设法变成没有。
给他一份虚假的通话记录不是难事,况且舅舅不止一次提到希望他离婚,今晚变本加厉,更是拿出证据,力图说服他杜施是有问题的。
杜施身上那么多秘密没解开,他好像一点也不想深究,只是迫切让他与杜施割裂,反而令人觉得有问题。
两人口径截然相反,一个口口声声对他情深似海,一个帮扶信任他多年,是谁在撒谎?
从一开始得知失忆,继而生疑,调查这件事的经过,其实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茫然四顾,所知了了,就像瞎子过河,河中嶙峋,方向难辨。他试图将零碎画面和线索,拼凑成一段完整故事,无数次猜测推论,生怕行差踏错,在做决定前就要说服自己接受可能带来的最坏的后果。
思虑过多,太阳穴发紧,他不由蹙紧眉,抬手按住额头。
他数次强调,他只相信自己。
可是三年前的是他自己,用命保下杜施的还是他自己。
不管他一开始是什么目的,仅这一点足以证明——他最后真的爱上杜施了。
更要命的是,现在的他也开始不满。
不满杜施把他当做寄情当年那个自己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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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施昨天太累,真正闭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早上孟延开起床去楼下健身房晨跑,再回来洗漱换衣,接着出门去跟MS行的人开会,整个过程,杜施雷打不动,只在中途被一声刺耳铃声吵醒,她惊得身子弹了一下,还没醒过来,铃声就停了。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翻身时人虽然还闭着眼,但神思在清醒与朦胧之间徘徊了一瞬,她感觉床边好像有人在床边站了几秒,不知是梦是真,她睁不开眼,索性不管,呼呼大睡。
再醒来是快十一点,她已经将这事完全忘记。
她在休息日时,睡觉喜欢将手机关静音并且开勿扰模式到早上八点,这种时候周有宁只有在她偶尔忘了开静音的日子,并且还要在八点后才能联系上她。
杜施一觉睡得漫长,但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饥饿感和晨吐逼下床的。
她闭着眼,大脑和身体还在清醒过程中,突然感觉就来了,她一股脑从床上翻身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她歪着身子,撑在床沿缓了几秒,才冲进卫生间。
她换衣服时,自上而下盯着自己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感觉下腹那里长了点肉,原本平坦的小腹,微微地往外扩了一圈儿微小弧度。
她幼稚地深吸一口气,再吐气,看着自己的小腹跟着起伏,随后再打量,跟之前哪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