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看了眼他指腹不经意地捻搓着烟头的样子,应该是在想事情,或者烟瘾上来了。
杜施曲指撑着腮,视线往他指尖的烟瞟了瞟,示意说:“你抽吧,这里是开放空间,影响不到我。”
孟延开看了看她,这才点了烟。
杜施喝着冰水,玻璃杯外壁浸出一层细细的冷雾,源源不断地冷意穿进指腹,缓缓地整只手都有了冷感。
她一边喝着,掀眸望了望他。
孟延开吸烟时微眯着眼,眉心跟着轻锁,唇间吐出轻烟,面容映在一层袅袅飘散的淡雾之后,就那一瞬间,褪下了成功人士正经沉稳的外衣,英俊又颓靡。
杜施心尖又是不争气地微悸。
不由联想到他事后一支烟的时候,一边平复着呼吸,含着烟卷往里吸时,脸颊微凹,短发凌乱,胸口浅麦色皮肤上一层运动后的红晕,伏在他胸口,还能听见从快到缓的心跳节奏。
与他穿上西装系上领带时,又是不一样的性感。
孟延开拿下烟头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灰,目光随意扫过她,杜施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掩饰心思,小口喝了水,将杯子放回桌上。
菜上来,两人吃饭,孟延开对他的目的依旧讳莫如深。
吃完各自回各自住处,第二日仍然如此。
杜施怀疑他所谓的“配合”就是个幌子,可他日日往这里跑,吃个饭回房间,也无其他举动,她毫无头绪,揣摩不到他目的。
杜施开了四晚的房,第二天十二点前退房,付晓瑟和司机来接她。
杜施住院后就给几人放了假,今天是因为周有宁没空,所以才让付晓瑟和司机来接她。
这是自从闻东阳那件事之后,她头回见付晓瑟,司机被那事吓到,已经辞职,重新招了一位新司机。
将她送回医院别墅,本想留付晓瑟吃顿午饭,付晓瑟连忙摆手,车都没下就道别离开了,说下午工作室要开个会议,是关于杜施的,重新规划行程后,要跟各部门通知到位。
杜施便没再留,吃了午饭后,孟延开打来电话,要她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六点前回来接她。
杜施欣然应下,忽地意识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
他沉默了一下,说:“我原本是说到山上去接你。”
“是吗?”杜施上挑着音节,半笑不笑地再向他确认了一边。
他冷淡且清晰地“嗯”了一声,挂了。
杜施看着屏幕努了努嘴。
睡了个漫长的午觉醒来后,杜施才慢慢地洗脸化妆,五点半时去换衣服,将要穿的裙子和配饰,一一拿出来。
手受伤之后,穿衣对她而言是比较耗时的事情,尤其是内衣。
裙子是条黑色浅V领的宽肩带及膝连衣裙,收腰裹臀,面料偏硬,刚刚衬身,适合半正式的场合。
只是这样的裙子,里面得穿无肩带内衣,她得先从前面将背扣扣上,再拉上去调整好位置,需多耗一些时间。
杜施刚刚将扣子扣上时,卧室门开了,她一愣,门又关上,穿着软底室内拖鞋,只能从走动间听到脚步交替时极浅的摩擦声。
不可能是方姨,她平时都会敲门得到允许后再进。
杜施顿时急急往外喊了声:“孟延开?”
孟延开低声回应:“嗯?”
“我在换衣服,你等下再过来。”杜施急忙将内衣转正往上捞,背对向衣帽间入口。
话正落时,她看着身后,孟延开的身影已经进入视线。
杜施立刻回过头,禁了声,动作也僵了僵,没继续。
身后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她听见他缓步靠近,声音很平常地问她:“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