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声咬牙忍耐的闷哼。
孟延开抱着杜施侧过身,找好角度,精准的一脚踹出去。
他蓄力极重,正中对方小腹,那人痛得面目狰狞地连退几步,摔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立刻往前围上,面色狠辣地拎着手里的家伙,跃跃欲试。
不料一群人从路口处涌进来,个个来势汹汹。
闻东阳的人都愣住了。
闻东阳本想着,就算今天让孟延开把人带走了,也少不了教训他一顿解解气。
见手下一个个都欲进不进的,他降下窗往外看,见乌压压往这儿来的人,骂了声“操”,“你他妈敢叫人?”
由于铁器有一定长度,杜施的额头和孟延开的肩胛也不同程度受到撞击,杜施额头霎时间鼓起个包,眼前发着黑。
孟延开一把将杜施抱起来,低笑着朝车内的闻东阳说:“我上哪儿叫人去?不过是冯子龙听说您今晚会回路鸣山私宅纳凉,特意派人来找您切磋。我不是也说过,人必须毫发无损吗?”
他顿了下,收了笑,嗓音染上凉意:“谁动的手,要怎么解决,您自己看着办,明早之前,还希望闻先生给个说法。”
说完抱着人大步上了车。
闻东阳看着冯子龙的人逐渐围拢,将前后去路堵得水泄不通,孟延开是几时跟冯子龙搭上线的,他竟全然不知,好一出黄雀在后!
孟延开将杜施放在副驾驶上,才发现杜施泪眼朦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额头肿起那处的表皮渗出血丝,她带着哭腔呜咽出声:“手好痛……”
孟延开掀起她披肩去看她的手臂,原本细瘦的小臂肉眼可见地肿了一圈,明显是伤到了骨头。
“再忍忍,马上就去医院。”孟延开探身去给她系安全带,从她臂下绑过来,尽量不碰到她受伤的手。
杜施被敲了头,那瞬间犯晕,这会儿意识逐渐恢复,手部在一开始被敲中时,瞬间麻木,随后痛感愈加清晰。
骨伤的痛处非常人能忍受,杜施咬着唇极力忍耐,但时不时还是会痛到抽噎出声。
富行区比较偏僻,医疗设施也不如城区完善,孟延开不放心,便没送她去就近医院,多开了二十多分钟中去了市中心最好的一家三甲医院,路上让曲禾安排好一切。
因杜施公众人物的身份,怕被路人拍摄,直接去特需医疗部就诊。
杜施的手比一开始又肿了不少,整条小臂肿如甜筒状,护士推来轮椅,杜施托着手被推去照X光,结果是骨裂,医生见她头上还有伤,诊疗结果后又多了条轻微脑震荡。
虽是骨裂,不需手术,但比较严重,需要打石膏,接着得要住院观察。
杜施属于痛觉灵敏的体质,向来连点小割伤都害怕,更别说骨裂这种级别的痛,她坐在轮椅上,全程痛到出不了声,只有眼泪断线似的往下淌。
孟延开一直跟在旁边,她忍痛在哭,他便去给她擦眼泪。
杜施又痛又困,无暇去想其他事,更怕牵扯到小臂伤处引发更严重的疼痛,一动不敢动,任由他拿着纸巾时不时地给自己擦脸。
医生见她痛处太强,给了止痛药。
周有宁一直没等到消息,给孟延开打了电话过来,得知人没大碍过后松了口气,又得闻她受了伤,立马问了是在哪家医院,跟着就要过来。
杜施打完石膏,孟延开去给她办了入院手续,随后杜施被推到病房没多久,护士来给她消肿药。
可药刚吃过没一会儿,孟延开发现她面色苍白,双眼还是噙着泪,但眼神有些涣散,一个没反应过来,杜施动了动喉咙,右手撑着床,朝床边探出半个身子干呕。
但她晚上没吃东西,没吐出多少东西来。
孟延开按铃叫护士,大步绕过床扶住她,手在她背轻抚。
周有宁来时看见的正是这一幕,杜施脸色苍白得可怕,她在原地愣了愣,连忙找了杯子给她接了水过去,等她吐完给漱口。
护士很快赶过来查看,经验丰富地说:“应该是过度疼痛加上脑震荡导致,止痛药没什么效果,我去找下医生。”
杜施半靠在孟延开怀里,伸手死死扯住他的衣服,五官皱起,用力咬住牙,深深呼吸着才能忍住痛。
杜施握着拳,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孟延开将她的手指展开抚平,低声说:“别捏着手。”
杜施抽噎,艰难说:“痛……”
“嗯,我知道。”
周有宁看得满脸心疼,好好一个人,这才多久就没了人样,她不禁恨恨地看了眼孟延开。
见那人低着头,又抬手给杜施擦额头痛出的冷汗,她眼见心烦,索性别开了脸。
医生来评估后,给了她吗啡,药效比口服药来得猛烈,杜施终于慢慢地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