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轻走后,司北玄在御书房一直静坐到夜幕降临。
没有叫人掌灯,任由房内的光线一寸一寸暗下来,让黑暗如潮水般将自己吞没。
深埋在心底的汹涌,只有在这黑暗中,才能肆无忌惮的放纵。
“我不心疼她的死,我只心疼她在死前,受到的那些折磨。”君未轻说这句话的时候,眸色淡如水。
书房里缓缓响起一阵低哑至极的笑声,似夜风穿过山林的呜咽,似风沙刮过戈壁的呼啸。
“皇上,你何必要自欺欺人,你我都知道,她已经死了,否则,你又何须来找我。”
越是温柔的人,越无情。
即便说起她的死,他的语气依然那么温柔,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苗敬在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隐隐约约的笑声,脊背串起一阵凉意。
国师走了之后,皇上就一直关在里面,不声不响,他都已经打发走了好几拨人了,眼看宴会就要开始,他愣是不敢催促。
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司北玄慢慢走了出来,周身清冷淡漠,一如平常。
苗敬忙掌了宫灯随在后面,尽责的将外面的事情一一禀报。
“柔妃娘娘午时来过,给皇上送来了冰糖莲子羹。”
“房丞相与户部尚书前来,想要商谈北部民乱之事。”
“皇后娘娘也来了一趟,想要询问宴席相关事宜。”
“太后身边的锦绣姑姑刚走,传话让皇上早点到场,席上已经来了不少官员。”
跟着皇上一路行至承乾宫,始终未得回应,苗敬仔细回想,还有什么是没有上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