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二,昨天酒馆的店主跟我说了件事儿。京城那位姓季的官爷,不久之前被万岁爷处斩了。”
姓季?
季攸宁睁开眼,一不留神把焦大吓了一跳。
“诶哟,小兄弟睡醒啦?”
季攸宁着急听下文,又怕露出马脚,尽量克制着说:“焦大哥继续讲,我也想听听。”
两兄弟好心让她乘顺风车,季攸宁一路与他们嘻嘻哈哈,半日下来得知他二人的姓氏,是从蜀地出来做点小本买卖。
“那位姓季的官爷听说是位翰林,因为结党营私被万岁爷抓个正着,立马就处斩了。”
焦大惋惜的摇头,“我还听酒馆店主说季官爷有个貌美如花的夫人和女儿,丢在乡下没人料理。真是可怜哟……”
季攸宁扣着车门,别开脸,呼吸大开大合。
真是季父!可他为什么会结党营私,且惊动了万岁!
难不成是……谋逆?
“焦大哥,你可有听店主说起季官爷和什么人结党,又是营的哪门子私?”
焦大沉吟了一会儿,“这我就不清楚了。”
里面的焦二突然开了口:“处斩的时候只斩了姓季的一个人的脑袋,你自然不知道他的私党是什么人!”
骇然的季攸宁一下掀开车帘子,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人面。
“焦二哥知道?”
焦二一把拍开她的手,似乎是觉得自己下手重了,责备季攸宁的语气就轻了点。
“我受了风寒,别过给你!”他继续说:“我只听说过翰林去修史,可没听过有翰林去谋逆的。”
季攸宁对此表示赞同,爹的职责确实是帮助史馆的人修纂史册。
“京城每杀一个贪官污吏,哪次不是闹得轰轰烈烈?但这一次没有,就说明两点。”
焦大猴急问:“哪两点?”
车内欻的飞出来一块木板,朝着焦大飞去,紧随焦二骂声传来。“憨包,你是大锅还是我是大锅?啷个笨哦!”
季攸宁听不懂他们的方言,直觉以为焦二是在骂焦大。
焦大稳稳的接住了木板,非但没有生气,还凑上去恭维:“焦二,你就说说嘛。你脑瓜子比我的好使!再说了,这位小兄弟也想知道。”
马车里没有响动,一会儿才又响起人声。
“季大人被斩,一是他们发现杀错人了,但只能将错就错。二则……季大人确实有罪该杀,只不过他的同伙有权有势,暗中调停了。”
焦二分析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季攸宁依然坚信季博昭不会结党营私,一辈子都不会!
焦大对焦二的分析崇拜到无以复加,狗腿的把木板塞进车内,笑着说:“我们家焦二就是聪明!”
焦二“……”
……
天明时分,马车驶进文安县。
文安县和平安县毗邻,到了这儿季攸宁才敢认定自己是真的离开平安县了。
反正是不可能回头了,姑且跟着焦姓兄弟进京,到时候再按路程付银子给他们。
焦姓兄弟找了一家早茶铺落脚。季攸宁第一次看清了焦二的长相。
他长得比焦大“斯文”很多,没有张飞式的胡子。
脸不算黑,两道浓眉和一双黑亮的眸子,再加上丰润的唇。这些凑在一起,虽然不是很美,但养眼。且焦二的身材介于魁梧和纤瘦之间,是精瘦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