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为齐牛鼻子请愿的村民难得离开地面,望向一身官服的贾大观。
贾大观的到来无疑是一颗炮仗扔进了人堆里,四下开始不住议论。他是县官,百姓的父母官怎么可能不管治下百姓的死活。
贾大观拍着门大喊:“洪忱,有种别缩着脑袋躲在家里啊,如果她有个损失你可要没命的。”
众人安静不已,从各自眼中读出了欣赏和厚望。
果然县官大人就是脾气大,敢和锦衣卫叫板。
门开了,一锦衣卫将贾大观请进门,大门重新合上,纹丝不动如同从未开启过。
“贾大人请在花厅稍坐,我们大人一会儿就来。”
锦衣卫消息极其流通,但凡京官不说十成,九成都是打过照面的。贾大观在他们面前没有遮掩的意思,如在自家般端起茶慢饮。
锦衣卫嘴角一抽,您老还真不见外。
入夏天气少有凉爽时候,青天白日总热得如同烈火烹油。洪忱裹着一身暑热跨入檐下,自有人送来浸水的方帕。
洪忱一边擦汗一边进屋:“找到人没有,人手不够就借,总之要把公主找回来。”
锦衣卫努努嘴,人家贾大人还在厅里等着呢,指不定就是为这事来的。
洪忱何等敏锐,顺眼看贾大观抿唇眯眼喝茶,顿觉嗓子冒烟。“贾大人真是稀客,离京前听说您办远差,没成想在这遇见了。”
“本官办这趟差没碍着洪大人什么事吧?”贾大观眯眼,阁老的差事他洪忱想插上一手,也得有那个胆子。
陈玄端茶递去,洪忱接了润喉。“没碍着,没碍着。咱们各司其职,互通有无只多不少,哪能是碍事?”
常与官员唇枪舌剑,免不了会被文官们引经据典骂个狗血淋头,洪忱都习惯了。长期浸淫,反倒他自己也学到了些反击之辞。
用文官们的话说,叫礼尚往来。
“本官今日来有两件事,一件重要的,一件鸡毛蒜皮。”贾大观顿了顿,“洪大人想先听哪件?”
陈玄低头添茶,已然猜中了其中一件。
“安邑公主出宫乃大事,洪大人怎么不拦上一拦,让小姑娘胡闹。”
陈玄唇角一勾,猜对了。不过贾大人有一点不知道,安邑公主出宫得了皇上准许,锦衣卫拦不住的。
谁让当今皇上只安邑公主一个独女,不宠她宠谁。
“公主出宫得了皇上准许,我等也不敢阻拦。”洪忱面带遗憾,语气里却透着无尽的得意。仿佛在说:有本事你们那些文官去参我一本啊,我可是有皇上护着的。
贾大观碰了个软钉子,转了话道:“本官方才过来时,门外站了许多村民嚷着要释放齐算子,是什么缘由?”
陈玄道:“无非是个有心捉弄我们锦衣卫的好事者,竟敢放火烧朝廷官员。我们一向宽容有度、善解人意,他既不想活,我们勉为其难帮他一把。”
“你们没提审?”
“一个算命的,还不够格。”
贾大观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没被锦衣卫提审,不然死不了也得去半条命。“嘿嘿,榆花庄民风一向淳朴,村民绝对不会做大逆不道之事,不如请洪大人高抬贵手,放了那算命的一条命呗。”
话音刚落,锦衣卫匆匆进来呈上一张字条:“大人,上面说要用公主换齐算子一命。”
洪忱深深看了贾大观一眼,贾大观连忙避开。
他可什么都不知道,纯粹是来关心一下公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