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宁深切觉得,字丑有字丑的好处。
像蒲高才的一手烂字,她模仿得就很顺手。
但在甄家老爷的字上,就行不通了。甄家老爷的毛毛虫字体,她真心是写着写着想打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才仿出一个字。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仿出两个字!
日的!“不干了,咱们回家!”
苟代从梦中猛地惊醒,迷蒙着眼睛问:“老大,你咋了?”
“我特想把甄家老爷拖出来,然后暴打一顿!”
苟代迷迷糊糊的,以为她说的是真话:“那走吧。”
季攸宁头疼的很,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先回家吧。你家小妹等你等久了,一会子又该哭了。”
“哦,那我先走了。”
“等等!”季攸宁丢给他一袋糖果:“给你俩吃的,别让你爹看见了,不然又得打你。”
苟代夜里有犯迷糊的毛病,这么些年老改不掉。和他待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那宁子你注意安全,明天见。”
走吧,迷糊孩子。
季攸宁重新坐下,拿起笔,深吸一口气。
沉住气,当是画画好了!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从不远处的树林子里,传出一两声夜哇子的叫声。
因为所在地仍在庄子里,不会有什么大野怪,她也能安心的做事。
等到全部写完,月已上中天。
“嗒嗒嗒——”
身后突然想起脚步声!
不会这么点背吧,她做好事的时候没见人出来表扬。怎么刚弄点幺蛾子,就来人了呢?
要么认怂,要么火拼,反正就是不能让人发现是她!
但她身上没带刀子,也没带棍子,唯一有的就是两块木牌。
哦,还有一只毛笔!
他要是敢过来,她干脆一毛笔插死他,来个鱼死网破得了!
一双冰凉刺骨的手,一下子攀上她的肩头。
季攸宁眼一闭,猛地一转身。
“我,项擎!”
项擎眼明手快的攥住季攸宁的手腕。
好险,差点眼珠子就爆了!
这丫头下手,也忒狠了点!一点她爹的风骨都没有!
季攸宁睁开眼,见是他,藏在底下的手才没有冲出去。
如果是其他的人,估计这会子得抱着命根子满地打滚了。
算你小子走运。
“你怎么来了?”
项擎瞄了一眼她身后的两块板子:“接师妹回家。”
师妹!
“我什么时候承认是你师妹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了?”
项擎老老实实的回答:“下午你和那位狗蛋说话的时候。
还有,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噗!
她怎么觉得有一口老血,在胸口涌动,万分希望喷在他脸上!
“他叫苟代。”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就看见他往木牌子那儿走去。
“这是你写的?”
季攸宁抱手,不然咧?
项擎煞有介事的点头:“和师傅的技术一比,火候尚浅。”
浅个鬼!
为了写两块板子,她手都快废了,竟然得到这么一个评价!
无意间看他吊着左手,季攸宁才想起来,他有伤在身。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我娘知道吗?”
“知道。师母本来是想出门寻你,我担心她会有危险,亲自来了。”
“危险?”季攸宁觉得他说话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