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历元和五年,夜间一场春雷强势来袭。
榆花庄的镇庄大树,被一道闪电劈成了两半!
此树年逾百岁,看似粗壮,实则内里已经腐烂不堪。
整个庄子的人,用了五六根木头支撑主干,宝树才勉强多活了几年。
却不想,因为一场惊雷,化为两截焦炭。
……
“娘,咱们赶紧去村口看看!”
季攸宁飞快的穿上衣裳,朝崔芳宜的房间大喊。
一开门,风雨扑面而来。
新换的外衣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湿了。
算了,顾不了这么多。
她朝小房子方向大喊道:“叶妈妈!”
无人回应。
也许是风雨声太大,叶妈妈老了,耳朵听不清。那换个人试试看!
“鱼叶!你们在不在?”
还是无人回应!
季攸宁随手关上房门,冲向小房子。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吱嘎——”
屋子里一片黢黑,空气是冷的,床也是冰冷的。
奇怪,叶妈妈和鱼叶去哪了?
她冒雨跑到崔芳宜的房前:“娘,开门,我是攸宁!”
半晌,仍旧没有人回应她。
她“砰”踹开门,一股脑冲向崔芳宜的大床。
黑暗中,季攸宁摸到了一个热得发烫的额头。
“娘!你怎么了?”她颤抖着声音,点燃了床头的烛火。
火苗刚跳跃两下,被门口灌进来的风扑灭了。
该死!怎么连门都忘记关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房间终于亮了。崔芳宜面色发白,秀眉紧蹙的躺在大床上。
无论她怎么喊,崔芳宜都是昏昏沉沉的,双唇不停的嚅动。
她凑过去,听见崔芳宜在喊:“云君……云君……”
云君是爹的字,娘生病了怎么一直在喊爹?
“娘,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啊,不要吓我。
崔芳宜迷迷糊糊睁开眼:“攸宁,你怎么哭了?”
她抽泣道:“娘,你生病了怎么不说,叶妈妈和鱼叶都不见了……”
“攸宁,”崔芳宜温柔的抚摸她的秀发,虚弱的说:“我方才梦见你爹了,他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就好像咳咳咳……在交待后事。”
不可能,爹在京城当大官,好好活着呢!
娘一定是发热烧糊涂了,等她病好了,就不会这样胡说了。
替崔芳宜掖好被角,季攸宁道:“娘,我去请大夫,你等着我!”
崔芳宜一把拉住她:“别去了,娘没事。”
说着,已经挣扎着坐起来。
“那我去打点热水,给娘擦擦汗……”
不等崔芳宜阻拦,她已经跑出了房间。
大雨“哗啦哗啦”倾泻而下,仿佛永远下不完似的。
她抹了一把扑在脸上的雨水。
娘说的都不是真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坚强才行。
“砰砰砰”大门传来一阵震动。
这个时辰,谁这么没礼貌,敢敲得这么大声!
开门一看,连影子也没有。
难道是她幻听了?
季攸宁挠着头,可能是风太大听错了吧。
“砰砰砰”震动比之前更强烈。
“风吹的,不管了。”季攸宁继续走。
一会儿还要给娘擦汗,在这儿纠结这个不是浪费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