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协商合作永远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特别是当协商的双方互不退让且发现对方并非自己想象得那么好糊弄。
“来点酒吗?地球上最后一批天然葡萄酿造的,时间不太长, 但是绝对没有添加剂。”封闭会议厅内, AXEL全身放松地倒了一些红酒推到德子跟前。
“不用了。”德子并不领情地将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已经是极致奢侈品的饮料推回AXEL跟前,面色冰冷, “我已经受够了火种星球的垃圾是食品——提案相信你已经看过了,如果美国不想进行这个项目的合作,我会寻找其他合同国家, 我等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AXEL。”
所谓提案, 真实内容就是针对瓦特尔星球进行侵略占领的具体方案与事后利益分配。
方案内容很早以前就已经被定下来,但是到目前为止依然是一个巨大的空旷框架,原因很简单,没有德子的信息资料,一切细节问题都没有办法得到针对性的设计。而要获得德子的支持,就必须答应他的条件——
占领瓦特尔后, 保留国家皇族掌权制度,当然,那个时候皇族将姓白恩而不是白沙。白恩氏族掌权后,会割让六分之一的土地给地球作为无条件种植场所, 这六分之一中, 又将会有三分之一划分给美国单独国家作为特别殖民地, 除了军队驻扎与私自开采, 美国有权在这十八分之一的土地上进行任何动作。而剩下的九分之一瓦特尔土地将会划归给联合国进行直接管理, 理论上保持九分之一的土地无人化,只得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土地成分研究与直接绿色植物培养种植。
这是条约的大概,其中还限制到植物种类等一系列的条条框框,被翻译成英文之后,整整占了十几页纸张内容。
AXEL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去研究,对国家更上级领导层写报告。
而上层给下来的文件洋洋洒洒约三十余主要机密文件还有几万条补充文件,中心内容无外乎可以总结为几个词——“还不够”、“再争取”、“利益最大化”。
他们当然想再新的地方获得殖民地,获得开采权,更加重要的是,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明,他们必须、并且认为自己有权派本国军队长期驻扎殖民地。
那些官方用语文件被送到德子面前,然后被毫不留情的撕毁。
AXEL觉得这个外星人有时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傻瓜。
从军校毕业一路顺风顺水的AXEL上校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傲慢、顽固不化并且难以沟通。他从来不敢想象会有一个年轻如刚入军校的少年敢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皮都不抬地将国家加盖印章的机密文件撕扯无声片然后一片不少地全部砸到自己脸上。
“如果我是你——年轻人,独身一个人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星球上,我会对我的行为加以约束而非惹怒未来的合作者。”AXEL扒拉下头上的碎片,深呼吸道。
“我的合作者还没有定下来。”德子轻笑一声,“美国只是选择之一。”
“美国要求依旧如同上周一样,”AXEL咬牙切齿,“分割土地的三分之二,允许自由驻扎军队,允许进行土壤元素研究——唯一允许研究的国家。”
“啧,”德子动了动,俊美的脸上挂着慵懒的微笑,“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AXEL摊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像扮家家似的谈判?”
德子:“现在就可以结束,然后麻烦给我准备一道去□□的航线,谢谢。”
AXEL:“…………”
德子:“其实你们也可以选择不与我合作——据我所知,里德也与火种星球□□的人有相关的合作内容。”
AXEL:“里德?你们的王室统领人?□□?”
德子:“达到契约上的某个条件之后,里德承诺会分四万分之一的土地给火种星球,四万分之一。”
德子:“相比起这四万分之一,我想我的十八分之一更加有吸引力——别这么看我,我想走,你的部队不可能拦得住我,即使是单枪匹马。”
这年头,手上有料的就是大爷。
……
瓦特尔。
陆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蛋,已经有一般鸭蛋大小。这才过了几天而已,现在的大小让蛋变得不那么好藏,好在训练用的军装制服,冬天有一个披风,如果小心一些,勉强还可以藏得住。
但是如果再大下去,陆八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随着携带——因为顾忌这个蛋,自由搏击训练项目里,他已经吃了很多苦头了。陆八摸了摸嘴角的淤青,心想单亲老爹不好当啊,这一把血一把泪的,一不小心就要闹得个蛋破人亡的下场。
最重要的是——武侠小说里面发生的事情出现了。
起初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在第三次被马路老师罚抄之后,陆八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这个蛋在对他产生难以言喻的负面的影响。
他的体力在下降,水里负重这个项目在以往,他总能跻身于第一营地,但是在前两天的训练中,陆八发现自己只能跟在第二营地的中等水平,并且十分吃力。
反应力在后退,嘴角上的淤青并非只是因为估计着兜里的蛋才被打到,对方出拳能正面击中,完全是因为他的闪躲速度变慢并且开始出现频频判断失误的情况。
最后,就是记忆力。精神很难集中,马路说的话开始变得极其难理解,就像大脑被整个堵塞起来了一样,陆八毫不怀疑,如果这个情况再严重下去,他会变成一条巨大的陆上活体金鱼——就是那种传说记忆力只有10秒的水中动物。
到那时候,他和里德的对话就会只剩下——
“请问你是谁?”
“里德•白沙。”
“哥们,很高兴认识你,随便你叫我什么,因为我已经不记得了。”
“你……”
“对了,请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