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染染上了床,帮她一点点地褪去了外衣,然后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入了梦。
仿佛在她的梦中,依稀还叫着琴末的名字,偶尔还有两声抽泣。
我抱着她躺在这比不得宫中柔软但却带着一些安全感的床上,心中居然有些怅然。
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头上,一直到天刚刚破晓。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到来的时候,我心中又是一阵压抑,似乎既盼着这一天的开始,也盼着这一天是永远在沉寂中度过。
“殿下!殿下!”还未等我缓过神来,江咏年便推门喊道。
我还没纳闷他怎么这么早便过来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对他举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说道:“舅舅,咱们有什么事情便出去说吧。”
“诶,诶......”江咏年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便到外面等我。
我将被子又向染染的脖颈处扯了扯,吻了她一下发际,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外面。
“什么事情?”我冲江咏年说着,语气已然轻柔。
江咏年讪讪地笑了笑道:“听说殿下十分宠爱侧妃,真是不假。”
“就像舅舅宠爱舅妈,是一个道理。”我看着他,浮出了理所当然的笑容。
江咏年笑着叹了口气,也没有一丁点儿辩解,只说上了正事:“不知道你母妃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说动了小圣上,答应私下见您一面,说是随便聊聊天,唠唠家常。”
“哦?”我出乎意料地出了一个想都没想的动静,“母妃动作竟然这么快?一个晚上就可以办到的事情,我竟然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到什么策略。”
江咏年“嘿嘿嘿”地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她也是刚好有了时机,有些运气罢了 ......”他打量了一下我说道,“不知道殿下可还有什么精神,咱们这就进宫去?”
我点了点头:“事不宜迟,还望府中照顾染染周全,我换身衣服,这就跟舅舅一起进去。”
江咏年谄媚地说道:“殿下您的事情还不就是我们的事情。”
我也赶紧说道:“以前没有让舅舅插手超重的事情,是侄儿的无能,若是此番一切顺利,舅舅只静坐高升罢了。”
说着,我回屋换了一身衣服,悄悄地附在染染的耳边说了我的去向,也不管她听得到听不到,只是忙不迭地自去了。
坐在江咏年的马车里,我的心思依然翻搅着,不知道等会儿见了四皇弟,究竟要如何跟他启齿,真的是不知道了,只得见招拆招,看情况而定了。
为了避免过于招摇,我扮作江咏年的一个小厮,混在一群下人中。江咏年的权限只够到母妃的寝宫,没有其他的命令便不能去宫中的其他地方。
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四皇弟没有限制江咏年的行踪,而江咏年则告诉我,这是因为,他心中终究是觉得有所亏欠,这也是我可以与他谈判的突破口。
入了母妃寝宫,只见母妃眼圈也是红红的,自然是一夜未睡。
未等我详细询问母妃是如何让四皇弟肯来与我相见,母妃便急急忙忙地说道:“我只是邀小圣上过来说话,未曾提及你在这里,等下我不知道他那个母亲是不是也会过来,所以你先藏起来,等我安排再出来。”
于是我又一下子被母妃塞到了内室去。
过了不一会儿,只听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接踵而至,我心想,这排场似乎比父皇还要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