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对皇权的贪恋——不,与其说是贪恋,还不如说是对皇权的向往,还是跟染染有关,与江梓径,也有关。
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个无事的春季,我们几个在唐清漪的院子里面品茶读书,那时候的何少晤和唐清漪已经如胶似漆,而那时候的江梓径也已经与染染生了些许情谊。
那个时候何少晤他二人随口调侃着要我去苍梧之主,亲自许了他们俩的婚事,免得此中横生枝节。而那时候,江梓径也曾笑与我说,以后要他若是要和南宫染成婚,还说是要我指婚,我笑着应允了不说,还反说若是我成了君主,必定会成为辅臣,在朝政上辅佐于我呢。
那便是,我最初最初的念想。
那个时候,我并不会因为这是句玩笑而觉得没有实现的可能,它反而引起了我心中那最深的欲望,让我觉得,好像有些事情,我可以去够一够,因为那似乎距离我,并不是那么遥远。
我是一个皇子,天生就有被赋予皇权的权力,我有权力去追逐,我也有能力去追逐。
那么,我为什么不去呢?
想到这一刻,我的血似乎又一次地沸腾了。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的局限,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许,所以那仅仅,是一个念想罢了。然而,当我这样的想法根种下去的时候,它在不知不觉间,就生根发芽,几乎就要长成了大树,开花结果。
但是,就如同母妃说的那样,现在的我,却有了顾虑。
我回到寝宫,看见染染在小炕上抱着我看过的书简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我忽然转过了头去。
我怕我再多看她一眼,心中便没有原来的那份坚定了。
可是似乎她的心思也没有完全地放在书简上,她几乎在我转身的时候同时喊出了我的名字:“子钰?”
或许是因为有孕在身,她的声音有些婉转迷人,让我忍不住地想要去抱着她,一直一直抱着她。
但事实上,我只是转过身来,静静地走到她身边,有些调皮地问道:“你在看什么呢?这本书不好看啊?”
“怎么会呢?”染染笑了笑道,“是一本关于游记的书,我见着它记着咱们大洲每个地方的不同地貌形成的不同山水,正觉得十分有趣。”
我拿了过来,看着封面写着“永洲记”三个字,笑道:“原来是这本,我说你怎么会对山水感兴趣,这哪里是看地形,明明是由于每个不同的地貌特征展所产出的食物的不同,人们吃的东西的不同,你自然是十二分地好奇了。”说着,我坐在了她的旁边,想陪她一起翻阅一番。
“你怎么这样啊!”染染在我的肩膀上锤了一下,“我就是随便翻翻,哪比得上咱们的二殿下,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好吃的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