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染染走后,玄乾殿中的奴才们也都跟着染染一起退了下去,我便知道,父皇要跟我说的,大约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其实无论是什么事情,我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因为他只要不针对染染,怎样都好。
我甚至让喜儿和槿儿分别在玄乾殿外面不同的地方把手,如果有异样的话,其中一个可以连忙去母妃那里通禀,哪怕母妃还是对染染不喜,但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终究还是会帮她的。
“最近过的可还顺畅?”父皇站起身来,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向我走近。
我也连忙起身,向父皇行礼,见他是用调侃的语气,便也跟着笑道:“自从知道要做了父亲,子钰真是一天也不敢懈怠,抱着喜悦等着,有时候也焦虑时间怎么还不快点走着,好让我早点尝尝成为父亲的滋味。”
“是啊,”父皇叹了一声,“时间就这样快,转眼间朕都要当爷爷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喽。”
“父皇说的哪里话,”我旋即揣摩父皇的心思,父皇这样说,八成是要看看我到底是什么心思的,可一个人的心思,怎能从几句话中便体现出来?于是我暗暗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父皇正当壮年,现在身体又好了许些,苍梧正在父皇的带领下蒸蒸日上,父皇切不可说起如此让儿臣心痛的话来。”
“子钰,朕......我从未跟你说过一些陈年旧事,你心中怪我吗?”父皇没有用表示权威的称呼,而是变成了平常人的称呼,不仅仅让我诧异,更让我提高了警戒,因为一旦父皇开始如此亲切地说话,总会让我感觉有一些不适。
我向前走了两步道:“不知父皇想说的,是什么陈年旧事呢?”
父皇定定地看了我几眼,然后说道:“是有关你母妃的事情。”
我心中一震,难道父皇是要提醒我一些什么事情?于是我装傻充愣地摇了摇头道:“不知父皇想要说的是什么,子钰并不能完全理解父皇所指的‘陈年旧事’。”
父皇又看了看我,然后低声说道:“这些,原是与你无关的。”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只得行礼道:“子钰真的是一头雾水了,还望父皇指点。”
“唉,这些,也怪不得你,”父皇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开始回忆着什么,“那还几乎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与你那老丈人——那时候,他还不是现在雷厉风行的南宫丞相,一起去了江南,那里真是人杰地灵,让人乐不思蜀。”父皇说起来的时候,神采飞扬,好像似乎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和南宫都还年轻的很,觉得人生何处无知己,但逢君乐不思归。而就在那一日,天上还濛濛地下着雨,我就这么看见了你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