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年关还有不到两月有余,现在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有时间上的紧张,还有心情上的沉重。
有时候的夜间,我半支着脑袋看着染染熟睡的样子,感觉上有些点点......不安定的幸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将手抚上了染染的脸颊,忽然不知所措了起来。
我心中不是没有怀疑过,当然,她曾经对我的真心我自然是不会怀疑,可是当下,经过了这几次三番心意的动摇,如今的她,还会是那个一心的她了吗?
可是现在我已然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了,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比如想方设法地去见一见父皇。
我试过很多种方法,可没有一个方法能够让我接近玄乾宫一步。
没有人明白我的这种急迫。因为在我面前,是两个不同的选择和路径。
若是父皇一开始没有想立苍梧临玉的心思,那我只需要“救”出父皇,然后按照父皇的多疑和猜忌,一定会将苍梧临玉就此废黜,再不启用。那么剩下的皇子,二皇兄身染疾病,四皇弟尚且年幼,而他经此一事势必不会再亲临朝政良久,所以势必会将视线落在我这里,借此我再让一两个朝臣进言,不怕父皇不将我的位置落实。
可若是父皇,一开始就打算让苍梧临玉即位,那么我的处境便是极其危矣。染染曾经问我,若是父皇本就打算立临玉为太子的话,又何必千辛万苦与我们传递消息,告诉我们要匍匐救之?我的回答是,我从来未曾真正了解父皇的心思,他总是反复无常,今日喜欢茶花,明日就可将茶树尽数除去——那么,他前脚想立苍梧临玉,后脚也可能让我远离朝堂——这,不过都是他的计策罢了。
所以,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我唯一的办法,只有是兵变了。
但,我却不想走到这一步。
可我现在最担心的事,真的如染染所说,父皇的病愈发地严重了,到时候,我便没有办法亲口问一声父皇,是否觉得我这个庶出的皇子,一个母妃不受宠爱的皇子,是不是真的,这么惹他厌恶。
为了确保我成大事的万无一失,朝堂上尚不能被替代的重臣家中,一一暗自拜访。
按道理说我本人其实也被太子“下旨”说无事就在皇宫内呆着,可我自幼习得上乘武功,这小小宫禁还尚且不能奈我何。
很快,将军府唐家,太书史楚家,还有襄国公沈家,都与我站到了同一的战线上来。
但这三家,也并非只逞口舌便就可以说服。
虽然因为唐清漪之事,唐家心中几近与皇室决裂,但与我确是最好的拉拢对象。我将唐清漪的一枚簪子还给了唐夫人,告知她唐清漪还未死,只是在现在的政权漩涡中,她还不能“活着”回来,若是他们愿意让我成为帝君,那么我保的人,必然是毫发无伤的。
唐家本就是将军世家,满腔都是为民征战、保卫京城及苍梧国土,胸中自然怀有“义气”二字,故才甘愿为我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