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说,我也懒得与他废话,便不知道为什么地有些赌气,故一夜无话。
翌日晨起,我见床头边已然摆放着一束紫熏,方才觉得心情好了些,觉得昨晚的赌气实在是有些幼稚。
我问了槿儿子钰去了哪儿,答说是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一早便出了屋子,连饭也没吃。
我点了点头,知他有应去与咱们的太子吃早饭去了,便不再追问。
待我也过了早,琴末便过来磕头,说是要感谢我的恩典。我亦知她是已经收拾好了准备离宫,便屏退了槿儿和喜儿,叫她们两个去看院门去,单独叫了琴末进来。
槿儿看了我一眼,知我与琴末必有很多体己话要说,便知趣地道:“喜儿看门即可,奴才尚不熟悉各院,自去替主子走走。”
我笑着点了点头,嘱咐她道:“若有需要,你那些银钱去即可,但不可出手太大方或者太小气,得体即可。”
槿儿点了点头,自去了。
我眼看着她离去,让琴末关了门,自前来内屋说话。
琴末弓着身子颔首到了我跟前,一下子跪了下去,两眼含泪道:“昔主子教育,琴末铭记于心,既主子要琴末去了,琴末自然不敢说个‘不’字,还望待琴末走后,主子千万保重。”说着,还磕了几个头。
我举起了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咳嗽了几声,方才说道:“琴末,你我相识,大约有十载了罢。”
“回主子的话,过几天到主子的生日,方满十年。”她语气中的不舍,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我淡淡道:“这未满十年的日夜,我待你如何?”
琴末又磕下头去:“主子待琴末,自然是极好,极好的......”说着,她有些哽咽地抽泣起来。
随着她的些许哽咽的声音,我再一次忆起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惋惜道:“古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形容你我却再合适不过了。”
琴末只顾默默含泪,不再答言。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没有见过她落泪,现在想想,竟然十分说得过去。
“你说过你愿以你命抵我命,可是真的?”我忽然问道。
琴末擦了擦眼角的泪,风轻云淡却又十分笃定地说道:“是。”
“一生一世?”
“生生世世。”说完,琴末又叩下头去。
我叹了口气,将茶杯放下,隐忍住也想落泪的冲动道:“既然如此,那你不想告诉我你背后是何人的唯一原因就是,比要了你的命更为重要,便是若你说出这个人,会让我极为难过、悲愤、且伤心。”
琴末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连忙垂目,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你主子我是一个如此......不仅识人,还诛心的人了吧......”
“奴才没......”
还没等琴末说了话,我便打断道:“既然这个人是我认识的人,也毕竟是我亲近的人......”我托着腮道,“难道,是父亲吗?”我终究无法忘怀南宫琼的话,于是试探地问道。